的,但不知为何,当这人真的看向她时,她却又害怕了。
见这粉团子畏畏缩缩的安静下来,陆霁斐终于收回目光,唇角却不自觉的暗勾了勾。
小纸老虎。
小纸老虎苏芩抓着手里的小毛笔,觑一眼陆霁斐,然后再觑一眼。
少年坐姿端正,臂弯腾空,稳稳执笔落下,龙飞凤舞,藏勾纳撇。小苏芩撑着小下巴,抻着脖子看半响,然后小心翼翼的落笔,在自己面前的白纸上学着画了半日,涂出一大片鬼画符。
就这样依样画葫芦的画了大半日,小苏芩摸索着拿上一块桃花糕,错眼看到一旁小厮替陆霁斐取来的糕饼,双眸一转,捂着嘴儿偷偷笑,往那糕饼里倒了大半墨汁。
陆霁斐头未侧,信手取过一块糕饼轻咬一口。
湿漉漉的沾着股子清墨味。
他皱眉,霍然转头,就看到自己手里拿着的那块糕饼上沾满墨汁。墨汁很是粘稠,里头调和着朱砂,滴滴答答的顺着陆霁斐的指尖往下滑,浸湿了宽袖内衫,沾了满手满掌。
“哼,让你不教我。”小东西仰着小脖子,得意洋洋的看他。
陆霁斐面无表情的放下手里的墨汁糕饼,然后拢袖起身,往外去。
看到陆霁斐的动作,小苏芩唬了一跳,生恐他去找苏龚告状,赶紧一把攥住他的宽袖使劲拉住人。
“你要去哪?”
少年陆霁斐垂眸,细薄唇角上沾着墨汁,那墨汁细细一片,稠腻干净,滴滴答答的沾在衣襟上,就似晕开的山水梅花。他紧闭着唇,没有开口。
“你不能走。”
少年闷葫芦似得半日打不出一句话,小苏芩生恐他真的要去寻苏龚告状,赶紧一把抱住他的大腿搂在怀里,将自己整个人挂到他身上。
小苏芩被养的极好,白白胖胖一个粉团子,再加上那身厚实衣物,这样一挂,少年陆霁斐走路时便有些迈不动步子了。
这腿部挂件实在是有些重。
陆霁斐皱眉,面色不明,站在原处没有动。
一是他生恐将这娇东西给磕着碰着了,二是这样走出去,实在是难看。
“少恭哥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白嫩小手拽着少年陆霁斐的衣袖下摆,小苏芩仰头,黑乌乌的大眼睛里聚集着一汪湿漉清泉,似乎只要陆霁斐落下一句不中听的话,那里头的水珠子便会“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小苏芩本就长的好看,如今再露出这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月亮都得给她摘下来了。可惜的是,小苏芩碰到的是陆霁斐。
少年伸手,抓住那小东西的领子,直接就把人给扯了下来。
苏芩呆愣愣的在地上站稳,看到少年默不作声的走了出去,慌忙颠颠的跟上去,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拦住人,嚎啕大哭起来。
“三姐儿,三姐儿……”绿芜听到哭声,急匆匆的从一侧耳房赶过来,手里还端着热茶。
“呜哇啊啊……”小苏芩哭的伤心,甚至打起了嗝。
自家三姐儿一惯喜欢胡闹,绿芜早已见怪不怪,但瞧见这么一个粉雕玉啄的小东西哭成这副模样,说不心疼是假的。
“陆少爷,我家姑娘这是怎么了?”绿芜放下漆盘热茶,急道。
陆霁斐垂眸,白皙面容上尚带墨汁,已些微干涸,随着他微微抽动的唇角显出细细裂痕。
“呜呜呜嗝……呜呜呜嗝……”小苏芩滚着胖身子一把抱住陆霁斐的小腿,可怜兮兮道:“少恭哥哥,姀姀错了。”
总是这般。总以为旁人都要迁就于她。
少年陆霁斐蹲身,抬手攥住小苏芩拉在自己袍裾上的手。
小苏芩眨了眨湿漉漉的大眼睛,纤长睫毛轻颤,滚下一颗泪珠子。双眸中显出得意神色。
只要她一哭,就连祖父都奈何不得她。
房廊四面透风,呼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