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的有些跟不上。
“青山,咱们怎么不跟上去呀?”绉良摸着脑袋,声音粗实道:“这万一出点啥事,爷怪罪下来,我可担不起。”
“怕什么。”青山嫌弃的一翻白眼,“咱们不跟上去才好呢。你晚上睡觉的时候点两盏油灯,是不是晃眼的紧?”
“眼睛都闭上了,随它晃去。”绉良不明白青山的意思。
青山无奈叹息一声,不再跟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傻大个说话,只驱马向前,依旧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那头,苏芩瞄准一只兔子,正欲射袖箭,突然看到旁边另外一只更大的羊。她惊喜的一挑眉,立刻就舍了白兔子去追羊。
那羊跑的极快,而且专挑些小路钻。
苏芩追的辛苦,追到一半,身上的大氅都被挂着积雪的树枝给勾走了。
“哎呦。”红枣马跑的太急,前头是一处断路,苏芩堪堪勒住马匹,眼睁睁的看着那头羊飞跃而起,蹦跶着跑远。
“气死我了,迟早把你做成烤全羊。”嘟囔完,苏芩突然想起来,刚才那个混在陆霁斐队伍里的黑脸项城男,不就是她上次在项城郡王府的厨房里撞到的那个人吗?
所以其实,这次不是郴王要对付陆霁斐,而是项城郡王要对付陆霁斐?
苏芩面色大变,想起这猎场里头都是镇国老将军和项城郡王的人,那陆疯狗不就变成瓮中狗了吗?
苏芩急急调转马头,欲寻青山和绉良,却不想入目所见,溯风卷地,白草并折,萧萧瑟瑟的雪满山路,只余下一些她胡乱践踏出来的马蹄印子,哪里见人?
真是一点不靠谱。
苏芩骑着小枣马,开始四处寻陆霁斐。本想着林子这么大应该很难寻到人,却不想竟然那么轻易的就找到了。
男人靠在一棵雪树下,身上裹着那件厚实大氅,不见马,只孤零零的一个人埋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就恍似与那片雪融为一体。那副毫无声息的模样,直看的人胆战心惊。
苏芩急急骑马过去。
“陆霁斐!”
男人没有应声。
苏芩跳下马,踩着厚实积雪过去,一路跌跌撞撞的到雪树下,却发现那哪里是什么人,只是一件用树枝撑起来的大氅。
大氅上落满了雪,看样子应当放了挺久。
苏芩蹲在那里,往四周看去。地上有马蹄印,但几乎都被落雪覆盖,偶看到些清晰的,但也显得十分杂乱。
苏芩嗅了嗅被冻得通红的鼻子,她伸手,使劲扒开面前的积雪。
只见下面覆盖着的,是殷红色的血。
苏芩面色大变,懊恼的咬唇。方才她就应该提醒他的……只一想到男人现在可能遭遇不测,苏芩就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在苏芩眼中,陆霁斐这厮狡猾无比,城府又深,似乎没什么事能难得住他。但其实,这样的一个人,也是血肉而铸。他也会疼,也会流血,也有七情六欲。
苏芩把陆霁斐想的太强大。
“哭什么?”男人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苏芩霍然转身,香腮上挂着两滴泪珠,眼睫上覆一层凝霜白雪,小嘴微张,“呼哧呼哧”的往外头冒着白气。
“你,你……”苏芩抖着被冻僵的手,使劲抹了一把脸,在看清楚身后站的人后,赶紧起身,猛地一下冲过去,使劲吊在了人身上。
男人站在那里没动,苏芩将沾着雪渍,被冻得通红泛紫的小手呲溜溜的顺着男人的衣襟往他身子里钻。那小手凝脂白玉似得软,但也冰块似得冷,贴在皮肉上,冻的人止不住的哆嗦,又热的人起别样心思。
“嘶……拿出来。”男人一阵咬牙切齿。
“我不。”苏芩吊在男人身上,被冻得僵冷的身子只感觉暖乎乎的舒服。虽然男人的身上也凝着湿冷雪花,但不知为何,苏芩就是感觉无比安心。而且听这中气十足的声音,那血应当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