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普尔图木城中某处小宅。
孟棠嬴穿戴妥当,张内官带着丫鬟进到厅内,小声道:“主子,该用膳了。”
孟棠嬴“嗯”了一声,步至桌前落了座,一旁布菜的丫鬟垂着头,手微微颤着把碗筷摆上。
倏地,孟棠嬴攥住那丫鬟的衣袖,猛地扯起,她惊慌地抬起头,孟棠嬴看到那张与心尖上的那个人有几分相像的脸蛋儿后,顿时松开了手,冷声说:“你下去吧。”
张内官见人出去,眉头一压,“主子,您……”
孟棠嬴不动声色的长舒口气,“以后别再花心思在这中无用的事上了,不如想想,如何把那药性太烈的事解决。”
“那药量只有霍羡和王婉儿知晓,如今王婉儿伏诛,霍羡又在……”张内官顿了顿,不敢提到那个名字。
“总归是个活人,是活人便有办法抓住。”他顿了顿,“上次不是说他夫人要生产么,抓不来跟在孟西洲身边的霍羡,那就去抓他夫人、他孩子,到时候,我还不信霍羡会不来。”
“是,奴才明白,一早就派人盯着汴京那的情况,兴许下次传信回来时就有好消息了。”
男人怔怔看着茶杯中泡开发白的梅花瓣默了半晌,才黯声道:“离开南璃已有一年,此时的汴京,梅花应该都开了有一段时日了吧。”
“是,殿下这是想家了吧。”张内官只有在孟棠嬴用孤自称时,才敢叫出这声殿下。
“家?”一声轻嗤,心里空荡荡的向窗楹那瞥去,窗面上苍白一片,只有晨曦拉长的光影。
“哪里还有什么家啊,只是想用些新鲜的梅花茶罢了,总是比这些晒干的东西强。”
良久,孟棠嬴才回过神。
“好在……国还在,待明年梅花盛开之时,张内官啊,孤必将归京。”
张内官瞅见,他那只握着水杯的手紧紧攥着,连指尖都泛起了白。
少时,用罢早膳,放下筷子的孟棠嬴听到屋外几声杂乱的叫喊,他眉头浅蹙。
张内官附耳低语,“是贺兰煜,今晨他刚从旗勒善部赶回王都,天还没亮,就来咱们宅子这儿候着了。”
孟棠嬴勾唇一笑,后从怀中取出一支玉瓶,把玩着说,“这屋外天寒地冻的,怎么能让八殿下等这么久,行了,快把人请进来吧。”
“是。”
同一片晨曦下,公主府内,花园回廊处。
孟西洲束手而立,冷眼扫向身前鞠躬行礼的四人,不屑道:“几位大可不必如此,我亦无心与各位深交。”
官伶是干什么的,又是怎么被□□出来的,他清楚的很。
孟西洲话中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楚子川顿时红了脸,只觉此人恃宠而骄,起身冷言:“看来你是想得殿下独宠了?”
孟西洲不加迟疑道:“是。”
“嚯,这么大的口气?”楚子川是教坊馆内的老人,也是红人,很少见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倌。
他眉尾一挑,瞪向对方。
论相貌,虽没对方身姿高大威猛,却也不输他几分,更何况,这人一看便是年过二十,在官伶中,算是无人问津的老东西了。
“都是伺候人来的,你怎么就这么笃定我们几人不如你?”
孟西洲墨眸自上而下扫过,忽而冷喝一声,面色绷紧,气势外露的一瞬,楚子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腿竟有些软了。
一直不做声的凌若言拉住楚子川,“算了,何必生气,本是想向人家讨教下如何博得殿下喜爱,如今小五兄弟既是想独享宠爱,咱就别自讨没趣儿了。”
“不过小五兄弟,以后咱们都生活在望乐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就不怕……”
孟西洲冷面挤出个笑容,“几位说的不错,都是伺候殿下的人,公平竞争可以,但勾栏瓦舍里那些见不得人的法子,还是收起来吧。”
“你这是在宣战?”栖无君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