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肆意妄为撒欢地就差上了天的蒂安,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想错了?!
要知道,陛下对三皇子的宠爱,也不过是一个默认,是需要三皇子自己兢兢业业筹谋算计,最后小心翼翼地请求皇帝陛下的认可。
而陛下所做的,也不过是漫不经心在那封他呈上来的奏折上盖一个章,就像一根绳子套在三皇子的脖子上,任由他声势再高气焰再嚣张,也只能在那一亩三分地上,规规矩矩地在皇帝的暗示下,和大皇子斗到死。
而对蒂安公主呢?
是,陛下没有给她任何东西,但是从另一个方面说,陛下也没有限制她任何东西。
军队,财富,功勋,人脉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去争取、去谋夺;没有限制、没有压制、没有平衡,只有有能力得到,和不能得到。
想到这儿,君朔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惊骇的念头。
如果说陛下给大皇子和三皇子的是殊荣、是看重、是宠爱,那他对蒂安公主的又是什么?
这来自于君王的,无限制的纵容和自由又算是什么?!
君朔因为这个突然的念头而心神巨震,强烈的震撼充斥着他的脑海,让他直接失态地僵在原地。
“嗯?”
菲尔德因为他的异样而诧异地回头看他:“将军,怎么了?”
君朔抿了抿唇,复杂地看了一眼一无所知的菲尔德,摇了摇头:“不,没什么。”
菲尔德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看了看他,突然一笑:“将军以前和长官很熟悉?”
君朔顿了顿,又摇头:“我们以前认识,但是她和现在截然不同,我们算不上熟悉。”
菲尔德笑了笑,他一直没有忘记,祁琅在佛克郡星上,亲口承认的那一句“白月光”呢。
不过他看这些时日他们的相处,并没有什么旧情复燃的意味,即使有什么也都过去了,菲尔德也无意再多说起这个让大家都不太愉悦的话题,干脆借机快走几步走到门口,叩了叩大门,扬起声音:“长官,到时间了。”
回应他的是一片死寂,安静的好像屋子里根本没有人一样,菲尔德一脸“果然如此”地叹了口气,改为重重地叩门,并扬起声音:
“长官!”
“长官要出发了!”
“君将军来送您了,马将军也在等着呢,长官快出来——”
“——嘭!”
大门突然传来一声重响,仿佛什么沉重的东西狠狠砸在门上,伴随着女人杀猪似的尖叫,那门重重颤了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外凹陷裂纹。
菲尔德一顿,犹豫着问君朔:“您听到了什么声音吗?”
君朔也迟疑了一下:“你们长官起床气严重吗?”
“倒也不是特别严重”
菲尔德舔了舔嘴唇:“至少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用沙发砸门的。”
很好。
君朔二话不说拔出配枪,言简意赅:“踹门!”
……
没有什么语言可以形容祁琅一睁眼,就对上一张放大的男人的脸的心情。
暗势滔天的宗老板有一张实在清俊风雅的美好皮囊。
尤其是当他阖上眼,沉静的侧脸静静枕着手臂,睡梦中不觉拉下的唇线和眼角紧绷的浅浅纹路,在清晨灿烂的阳光下反而更加清晰,那种糅杂着沉凝雍容的温和,像一把利剑被昂贵的丝绸和皮革包裹住,连上面繁复的暗纹,都带着让人目眩神迷的神秘味道。
因为她的动静,沉睡中的男人也被惊动,他很快睁开眼睛,漆黑凉薄的眼神在看清她的时候,慢慢融成了温水般的暖意,他弯了弯唇角,慵懒地眯起眼睛,好脾气地过来要蹭一蹭她:“早安。”
祁琅顶着一头呆毛,睁着一双睡意朦胧的大眼睛,定定看了他一分钟,又低下头,看了看皱皱巴巴的被子下两个人几乎快缠在一起的四肢,和卷的乱七八糟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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