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气温依旧闷热，连蚊子也不多见。苏煜然穿戴好后跟着吴图伦出门，他们的行动比昨天同一批出门的那些人都要早。
离开的时间已经定下，吴图伦想趁离开前，在昨天的位置再碰碰运气，为以后的生活加把劲。
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顾着女儿，他不想再让她受苦了。
吴图伦走在前头带路，苏煜然跟在后方，他们的肩上都扛着工具，脚下踩着干燥的泥地，越过混浊的小河，往光秃秃的大山进发。
月光的映射下，周围的环境大致能看得清楚。
暗黑的山石泥路有着被翻新过的痕迹，轮胎压出来的齿痕都是差不多一样的深浅，上面是数不清的脚印在踩踏着。
越往深处走，树木的数量越是稀少，到最后几乎说得上是没有。
但是越往深处，苏煜然的身心越是感觉到舒服，在他眼里，这里的一切都是亮的，如同破晓时分泛起淡白色的那一层光晕，给人格外舒畅之感。
周围混合着泥石翻新的味道，说实话，他有些期待，期待能够近距离接触那些光晕。
以前碰到的翡翠数量不多，舒畅感没有此刻来得震撼。
那种兴奋的期盼，快称得上是渴望了。
他紧跟着吴图伦，脚步有些轻快，恨不得飞奔起来，直接冲进宝石的怀抱里。
等吴图伦停下步伐时，苏煜然盯着眼前巨大的光晕惊得说不出话来。
远处看和近距离观望是不一样的感觉，震慑力也不一样。
苏煜然上手摸去……
呃，好吧，摸了一手的泥土。
吴图伦看不懂他的怪疑，只是提醒着：“我们快点开始，天亮就走。”道完后，率先举起洋镐，在昨日那个位置的附近开始挖。
等天亮了，会有人来赶，不过也有不赶的时候，这都是看他们的心情。
无论如何，抓紧时间是硬道理。
为了讨生活，这里的村民们大多数都是半夜跑来挖玉，挖的都是边角料，虽然是玉石矿，但是听吴图伦说这里的山头早被人承包下来，他们就只能在这种时候来碰碰运气，捡些别人漏掉的毛料。
如果挖到玉，一家人不愁吃穿
，生活也会更上一层楼，人心，是控制不住那股念头的。
一刀穷一刀富，谁都想暴富。
当然，也有踏踏实实上班的，但在大环境的影响下，选择挖玉的人只会多不会少。
或许等到资源被过分开采，国家开始严厉禁止，这类人才会慢慢缩少。
苏煜然看了看那块巨大的翡翠，然后再望向吴图伦，他挖的位置，暗黑色的泥石下，没有一丝光晕。
“……”
苏煜然不急着动手，他的身体感觉很舒服，所以想呆在这儿多坐一会儿。
眼瞧着吴图伦的汗珠大滴大滴地掉在泥石下，他轻叹一声：“吴图伦。”
吴图伦换了工具，他没有抬头，也不回应，专心致志地挖着眼前那一个坑。
“你要不要试试挖这里？”跟上次说的试试切割这块毛料？是一样的语气。
吴图伦举起的铁锹一顿，他回头望向苏煜然。
苏煜然心虚地滑动着喉结，然后挺直腰身朝他点头。
沉默寡言的人就是好，什么都不问，换了地方就干活。
不多一会儿，坑已经出现，那块不起眼的、没有裂痕的毛料，被吴图伦丢到一边，仿佛是当成普通石头，扔掉了。
看得苏煜然眼角一抽一抽的，实在是无奈，他只能亲自走过去，把那块不算很大的毛料放到桶里。
紧接着又让吴图伦挖另一个位置，挖出来的毛料很小，但是颜色漂亮。
得到两块毛料后，苏煜然不再开口，毕竟所有人都不容易，他不想打破这里的平衡。
他抬头望向天边微微泛白的天色，脑袋里似乎在想些什么，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