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里给了你,万一上头查账,出了什么差错,我找谁说理去?再说了,你手下辖军钱粮供给从来都没断,你要那么多余粮干什么?还说我要整你,我看你那一肚子花花肠子都快兜不住了才是。”
萧鸢恼羞成怒,抡圆了拳头要上前,书房的门恰在此时开了,侍女道:“梁王请两位进去。”
……
楚璇跟着萧佶回了王府的西边垮院,甫进门便闻到一股清香。
三舅母余氏正领着侍女们整理箬叶,用竹竿压平整了,包裹起调好的糯米粉糕。
见楚璇回来,余氏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起身上前,拉起她的手笑道:“你三舅舅说你今天会回来,我老早就让人备下箬叶和糯米粉,想着你爱吃这一口,只可惜不是正好的时节,箬叶不够新鲜。”
楚璇嗅着箬叶糯米的香气,咽了口唾沫,道:“我看着还好啊……我早就馋三舅母的手艺了,管它新鲜不新鲜,只要是您做的都是好的。”
余氏喜笑颜开:“你这孩子,小嘴还是这么甜。”
“母亲,这菰菌鱼羮好了,我去厨房端过来……”随着声音,一个身材颀长、剑眉朗目的男子端着一盏青玉盅进来,一抬眼看见楚璇,惊喜浮上眉梢:“璇儿,你果真回来了!”
余氏满是宠溺地看向来人,忙让侍女接过玉盅,道:“你们兄妹也许久未见了,快说说话吧。”
楚璇敛袖微躬身,笑道:“雁迟哥哥。”
来人萧雁迟是萧佶的独子,在神策军中职任折冲都尉。因今年天子圣寿要在骊山行宫过,萧逸要在那里接见突厥孛圼儿部落的使臣,守卫安防的任务便落在了神策军的身上。萧雁迟随军在骊山驻守半个月,昨日才刚刚回来。
两人寒暄了一阵儿,萧佶悄悄地拉了余氏出来,道:“璇儿脸上有伤,等会儿你给她上点药。还有她要在家里住一夜,你收拾收拾,让她到你房里睡,让雁迟今晚别睡了,守在外屋,我去调几个靠得住的护卫过来。”
余氏神色不由得凝重起来,轻点了点头,忧心道:“如今跟从前不一样了,璇儿这样的身份,二哥他应当不敢吧……”
萧佶蹙眉,拢起深深的厌烦:“他有什么不敢的?方才当着我和大哥的面还想来拉璇儿。”
余氏倒吸了口凉气,暗自心惊。
这位云麾将军萧鸢好色是出了名的,才凯旋不过月余,院子里就抬进四五个姨娘,这还时常听她二嫂诉苦,天天不着家,专往那秦楼楚馆里钻。
萧鸢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而他院子里那几个新姨娘一水儿的十三四岁鲜嫩姑娘,再想起当初他醉酒后偷偷往楚璇的闺房里钻,那时楚璇也就刚十三岁……余氏只觉一股恶心劲儿直往上泛,强忍下对萧鸢的厌恶,郑重地冲萧佶点头:“放心吧,有我在,会把璇儿看得好好的。”
交代好了,萧佶出了门,余氏去取药膏来给楚璇敷面,又让冉冉去取了煮鸡蛋剥皮给她在脸颊上滚。
楚璇留了冉冉给三舅母打下手,自己拿了煮鸡蛋坐在屋外长廊上,一边滚面儿,一边赏景。
梁王府自是丹楹刻桷,画栋飞甍,雍丽奢靡的。可三舅舅这一处院落倒是铅华洗尽,别有一番诗情画意的。
屋舍轩昂,密植杨柳,假山峦嶂如画屏锦绣。水渠横波跨桥,矶石上有鸥鸟停歇,瑟瑟秋风而过,吹皱了水面荡漾浅映的河堤静景,更兼袭来透衫凉意。
萧雁迟徘徊在她身侧,凝着她微微红肿的脸颊,又心疼又气恼:“爷爷下手太狠了,怎么能这样!”
楚璇道:“没事。这一巴掌迟迟不落下我的心总提着,这样,倒可以睡几天安稳觉了。”
萧雁迟默了片刻,懊恼道:“这事我也有错,不该由着你,你问我要那兔子时我就觉得不妥了……”
“好了。”楚璇盈盈笑开:“这事过去了,我这不好好的吗?”
萧雁迟张了口刚想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