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也没在意女婿口中的一人一个,不过女婿孝顺,林母愈发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没错,高兴的红光满面,笑不拢口道:“晚上在家里吃呗,待会儿让你嫂子多炒几个菜,正好你们爷几个喝几盅!”
“哎,听娘的,正好我还给爹带了瓶好酒。”顾永铮也不推辞,这会子满肚子的喜悦憋着不能昭告天下,小小的喝上几盅倒正好。
院子一派祥和,林母开了柜子拿茶叶,看着厨房门口懒懒散散择菜的林大嫂就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挑刺道:“没看到家里来人了么,也不知道倒杯水,这么大人了,咋一点眼色都没有。”
林大嫂脸皮一耷拉,默默翻了白眼,抱着菜盆气冲冲的进了厨房,憋着气一把菜刀剁得虎虎生风,一刀一刀铛铛响,农家厚实的案板桌都震得咯吱咯吱响。
林大嫂现在是满肚子的怨气没法说,自打暑假过后就没闲下来过,地分包到户后,是不用像以前一样每日准时准点下地挣工分了,可按林大嫂想法这日子还不如上工呢!
地里的收成归自家了,每年还要交公粮,一份耕耘一份收获,种了大半辈子的林父哪舍得松懈一点,犁地,除草,施肥,浇水,抢收,在这个机械化并不普及全靠人力的年代,林父林大哥几乎整日都泡在地里,就是林大嫂也少有不下地的时候。
而林母有个孝顺的好儿子,好闺女,别人多奉承两句,林母真端起了老祖宗的款,万事不沾,只命令吩咐。
林家的成年劳动力就那么多,少一个林母事情就多一份,到头来苦的就是林大嫂。林大嫂满腹委屈,可委屈死了也只能忍着,谁让人家说出去是享着龙凤胎的清福呢。
林大嫂要下地,回来还要见缝插针的忙着家务事,煮饭,洗衣,喂家畜,还要帮着忙房子,忙家具,备聘礼,大大小小哪个是轻省事,事赶事,林大嫂整日忙的脚不沾地团团转,没个松散日子。
就这,林大嫂但凡哪点不如意了,林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挑刺。
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对比林家其余孩子一个比一个好的婚事,林母现在就觉得林大嫂的娘家有些不够看了。
“娘,妹妹睡着了,我帮你烧火!”七岁的浩浩抱颠颠的跑到厨房里给娘帮忙。
“不用!”林大嫂背着儿子抹了一把眼泪,闷声闷气道:“娘忙得过来,去玩吧!”
小孩子本就贪玩,再加上娘的劝说,欢呼一声,蹦蹦跳跳蹿回了院子,他还没见过那么大的镜子呢。
林大嫂听着儿子的欢笑声,心疼的眼泪又出来了,她儿子才才7岁啊,7岁的林建党在做什么,她儿子现在又在做什么,那么大点的小人儿天天跟在大人屁股后面拔草拾柴捡麦穗。
城里没有房子是她的错了,还是她求着人下嫁了,辛苦的是自己,委屈的是自家,一年到头辛辛苦苦挣得钱摸不着一分,全交到公中给人家娶媳妇去了。
你说说,这算哪门子的道理,这又不是自己娶儿媳妇。
小叔子上下嘴皮一碰说不能委屈了人姑娘,三转一响三十六条腿,啊呸!有本事自己凑啊!就是县里娶媳妇又有几家是能配齐的,难不成就她高贵些,仙女下凡啊!
想起来近来林家又是砍树做家具,又是卖牲畜凑钱,林家家底都霍霍的差不多一干二净了。
林大嫂气的火冒三丈,脸色都不对了,鼻翼伴着粗粗的喘息一张一合,满脸通红,额头的青筋都迸了出来,一跳一跳,如同随时都要爆发的火山。
都城的天气最近转凉,阴雨绵绵,寒气嗖嗖,天气不好师娘舍不得人路上来回折腾,最近就让林芳一直住在宿舍了。
天一黑,林芳自觉提了暖瓶去水房洗漱,刷牙洗脸,等收拾好就能早早的爬回自己的上铺。
不然若是等林芳忙完差不多都很晚了,深更半夜进进出出洗漱收拾,免不了总会打扰到别人。
就着特意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