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二。
听得姜穆难得好笑。
赵惇问他为何而笑。
姜穆整着书案上各地要务文书,分门别类,“我笑他不知北方完颜心性。”
“少傅请讲。”
姜穆便停了手,“远的不说,采石之战在四年前,当时立约百年不战,如今可有百年?”
何况,正史轨迹,此约再立,完颜雍那方也没见得守约。对于以游牧为生的北方朝廷而言,无意的扩张已经成了习惯。不需要自我苦心经营,只需要对富足者进行掠夺。
“……哎,只是汤宰相一脉实在……”令人厌烦。
虽说他说不太出来,但就觉得他们叫嚣着萧少傅性善故而就该为和谈献身的嘴脸,实在丑恶。
姜穆倒知道这叫什么,后世称之为道德绑架。
毕竟善心不是用来践踏的。
若死的其所,有所价值,姜穆不一定反对。但他也不看好无谓的牺牲。
雷灵珠作为五灵之一,是镇妖塔必备之灵气,不可或缺,故而他去了。而萧瑾,换之入北朝,合约该撕还是会撕,去与不去没有分别。
到满城风雨,言说萧瑾假仁假义不肯为天下百姓牺牲,赵惇都快忍不下去时,完颜亮那使者终于姗姗来迟了。
元宇。
当初就三城与完颜亮针锋相对时,似乎也曾挤兑了元宇一通。
姜穆觉得他很有理由怀疑此人是有意拖延,想看满城骂完一遍萧瑾再出手。
完颜亮来得迟,诚意却明显胜过完颜雍。
这也从某一方面说明,完颜亮如今正处下风。
不过此时还要白银二十万,赵惇也不知这些人都拿乔什么。
想来许是数百年碾压式的胜利,叫金虏对宋低不下头。
赵惇转头就将完颜亮的条件通知给了完颜雍。
该急的,不应再是宋臣了。
三两日间,两方争相修约,于是银绢从二十五万一路降到了三万。
只完颜雍一方依旧不能放弃萧瑾人头。
此事由赵惇处理,四字回复,“绝无可能。”
因为和约条件一降再降,完颜雍那边使者变得相当暴躁,于是翌日就传出宋臣去了元宇所在的使馆。
一夜,无人安眠。
赵惇成功的将原本的合约变为,大宋置身事外,两不相帮。
至于使者离宋后,会否互杀,赵惇觉得,这不在他们大宋管理范围内。
姜穆在京,除每日与赵惇的教习时间外,常四下查看民情,暗里送了一堆文坛新秀入朝。但唯一他本人出面过的,是奔来临安府一位姓辛的年轻人,姜穆当机立断,迅速将之引荐给陆务观。
二人相见如故,再一问,都与朱仲晦萧文瑜为友。
官家那边似不大喜辛小年轻的性子,一直贬了升,升了贬。此人方才弱冠,却不似寻常文人那般谨小慎微,相当疏狂意气,动辄便是算平戎万里,况文章山斗。
从前有心入朝,总为鸽派截胡。赵惇了解之后都忍不住感叹,这位大词人到底什么问题,何以就入不得父皇之眼。
所幸有萧瑾陆务观极力作保,于是便在虞书文手下做兵部侍郎。
转瞬半年,年关过时,柳旭自颍州边防回京述职,又来见姜穆。
说是完颜亮死了,完颜雍为部下刺杀,如今北方剩下的几个皇室都往汴京冲去。
姜穆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上折子请出颍州。
皇帝也没拦着。
他两日便带着赵惇带出了宫。
如此之下,明里暗里刺杀之事更是接连不断。
临行之时,陆务观两人长亭送他。姜穆很荣幸,又收到一首诗,大意便是要走了,不能远送,颍州离不得文瑜公,日后军临城下,收复北地,与君共勉之类之类。
辛年轻人也二话不说,挥笔一首破阵子。姜穆觉着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