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竟然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冯玉凤后面的话周余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突然想起一月前秦月看自己的模样,一双水蒙蒙的杏眼明亮,总是带着担忧和关心,再想起此时秦月的反应,他突然感觉心里少了一块儿。
两人难道真要像他当时说的那样,无论喜欢或讨厌,无论他娶妻生子,就再也没有瓜葛了吗?
周余心情颇为烦闷,摆手拒绝了冯玉凤的好心好意。直说自己还没这打算,任冯玉凤怎么追问都不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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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和赵燕在各班教室忙得飞起。
学校马上就要进行最后一次期末考。
各班教学组组长组织班主任和任课老师进行鼓舞动员,平日散漫的教室总算多了一分紧张的气氛,连平日里上课呼呼大睡的同学也临时抱佛脚似的掏出了一干二净的课本。
赵燕桌上此时也摊开着数学书,书下面还是放着原先那个红皮塑封的本子,她正一手托腮,一手拿笔,一脸认真地写着什么。
看起来和其他认真备考的同学别无二致。
秦月凑近了看,才发现赵燕果不其然又在记账。
说到这个秦月不由有些感慨——当初赵燕用来显摆的那个红皮塑封本子,现如今已经被她拿来记账用了,上面清清楚楚地记着哪个班的同学,姓谁名谁,要了什么样式的、已经预先交付了多少钱、约定在什么时候交付......
大大小小、各项事宜列的整齐又清楚。
秦月看得叹为观止,突然觉得赵燕不学播音主持,过来改行做会计也不错。
她推了推赵燕胳膊,“快考试了,就先别整这些儿了。”
秦月一个小老板都没她这么着急,赵燕倒是自个儿把自个儿压榨到极致了。
赵燕振振有词地予以反驳,“我这是在做数学呀!生活里的数学!这是把理论应用到实际,我可没不学无术。”
说完还冲秦月眨眨眼睛,带着炫耀似的语气说道,“数学无处不在~”
秦月见前几次摸底考的试卷赵燕回回都是九十以上,有一次甚至考到了九十大几,也就不再强求。
赵燕和秦月的悠闲在一众学生紧张备课当中显得格外突兀。
但下一周,班上外号名为“金喇叭”的同学带了消息把刚建立起来没几天的紧张气氛冲散得一干二净,诸位学生本就别了几天、交谈欲十分旺盛,此刻更是叽叽喳喳热议个不停。
原来是三班陈杏仪的父亲出轨了,母亲去父亲单位门口大闹一场,当即就和那小三厮打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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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秦秀丽被那渣男贱女气得急火攻心,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之后,直接晕了过去。
待她醒来之后,一睁眼就看见陈红根和那人坐在床前。
她心里一口老血简直要咳了出来。
陈红根见事情藏不住了,竟然也不上前来解释,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破罐子破摔。如今竟然直接把这女人带回了家里!
她刚醒过来就让她看见小三,这不是存心恶心人吗?
陈红根见她醒来,连忙凑了过来。
他像平时一样虚里八嗦地说了一大堆,或许是因为升了主任、当了领导,如今陈红根说起话来还一套一套的,张口闭口都是官腔。中心意思也十分明确——让秦秀丽保持冷静、理解他的难处、千万不要闹大了、若是闹大了对谁也没有好处云云......
看到陈红根如今这幅态度、这种语气,秦秀丽只觉得他说不出来的陌生。
秦秀丽没作声,待陈红根去上班以后径直去了县里干部的退休大院。
陈红根的父母住在这里。
两位老人虽然对她的出身有所不满,但平日里最要面子,若是让他们知晓了自己的儿子在外面做出这种丑事,必定会比当时嫌弃她还要嫌弃千百倍地嫌弃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