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最后发展得十分难看。
洪珍和王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王强从小就不善言辞,在对峙中不免落了下乘,见众人仿佛都相信了洪珍的鬼话,一时气急,趁众人不备,像猴儿一样冲了上去拼命撕扯洪珍的头发,眼睛透露着凶光,嘴里来回骂道,“你这个心肝都黑了的女人...”
场面一度变得十分混乱,甚至差点失去控制,激烈程度可见一斑。
这事儿可真是一波三折,一直过了好久,当时在场的人再想起那画面还是心有余悸,毕竟这么多年也没瞧见这么刺激的场面。
王强的事情,柳国庆也毫无隐瞒地报给了上级部门处理,当天就被人带走了。洪珍则需大队上被当众批评,念检查并计入档案。
秦天愤愤不平,对这惩罚颇为不服。秦月对此结果早有心理准备,反倒是她来安慰秦天。
在这个年代,流言蜚语有时会伤人于无形。既然他们当时想用流言蜚语逼自己,那就让她也尝尝背后被人议论的滋味儿吧。
至于当时洪珍和王强到底是谁主动提议,秦月也不想去深究,左右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没必要在矮子里面挑将军。
唯一让秦月想不明白的大概就是洪珍当时为什么突然主动承认。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洪珍既然认下了这个当初那份功劳,为什么下午又突然改口?在众人已经先入为主的情况之下,按照洪珍莲言莲语、颠倒是非的程度,要是单纯和洪珍硬杠,还不一定能讨得了好。
秦月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这世上为什么可多了去了,哪有时间去想那么多为什么。
把时间花在洪珍身上简直就是浪费,是以,后来洪珍当众检讨道歉时秦月也没露面。
没去,是怕污了耳朵,像洪珍这种诬陷救命恩人的人,道歉绝不会有多少真情实感。
事后洪珍假模假样地来过几次,只是还没进门时就被秦天用扫帚赶跑了。
秦月她休息了整整两天,又回到了满血复活的状态。
接下来的两周,她又投入到了紧张刺激的生活中,被洪珍这么一打断,浪费了不少时间,可得抓紧时间才行。
周末时,春狗风尘仆仆地从外县回来了。
生意果然不像之前本地那么好卖,但他想的开,出去转悠一圈儿就当见见世面了。这一回儿踩好了点,下一次心里就有底了。
最让秦月惊喜的是,上次托他打听的缝纫机还真有了消息。
“我原本还在倒腾工业购货券,后来刚好那天听见有人说家里出事了,周转不开,急着用钱。等我下周去看看情况。”春狗说起来时眉飞色舞,“蝴蝶牌的,新的很,要不是家里出事了还不舍得卖。”
“多少钱?”
“一百三,不要票。”
秦月点点头,这价格压得确实很低了。全新的一台缝纫机也要卖上一百五十块钱,还需要缝纫机购买券,凭票供应。
这券十分难得,平均每年近百个人才发一张购买券,在黑市里就单单这么一张票子就能卖上五六十块钱。
秦月当即决定就买下它。如今买下来既能帮衬一把,对秦月来说也是雪中送炭。
不知是不是错觉,乱七八糟的事情仿佛离她远去,秦月最近过得格外顺遂。
*
洪珍的日子确实难过了许多,不管她再怎么解释,其余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怀疑。
谁都不是傻子,当时在知青点洪珍的表情大家看得一清二楚。
众人心理多少都有些微妙的变化,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当时为她积极争取的同宿舍的女知青。
那女知青当时听到广播里洪珍的声音,愣在原地不敢相信。上午还在人群中央接受夸赞的室友,下午怎么突然就流泪道歉。再想起自己当时还兴致冲冲地去为她邀功,整个人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现在在宿舍里看见洪珍连个眼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