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春英一顿,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什么救命钱?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村里磕了碰了的那么多,咱农村人哪有那么娇贵?”
“那么多人都笑话我,我还是把你生下来了,带着你改嫁根本说不到什么好婚事,再苦再难的日子里没打你、也没少你一口吃的,长大了还送你去县里念高中,咱村里有几个去县里念高中的,谁不是早早就下来上工干活儿了......”她又继续开始熟络从小对他有多好,“如今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用你一点钱都不愿意......”
说到最后,徐春英眼眶微红,竟然还委屈上了。
一副说辞说太久,连自己都相信了,还以为自己真的这么伟大。这幅徐春英这幅又当又立的样子,真是令人作呕。
“别人笑话你,是因为你自己轻贱自己,因为你没结婚就先怀了孩子还想着用还自己套紧城里知青。”
“把我生下来是因为当时月份太大已经流不掉了。”
“小时候你是没打过我,但外面小孩儿欺负我的时候你一句也没问过。”
“没少我口吃的,你们吃的是菜,我喝剩下的菜汤。”
“送我去县里上高中是因为学校看我不念太可惜,给我免了学杂费,还定期给我补助。”
周余语调轻飘飘的,说出来的内容却冷酷得不留一丝情面。
“我五岁就开始踩着凳子干活儿了,而且,我念高中的时候周末也一直在干活。”
徐春英整个人像被噤了声一样,张着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她没想到周余竟然记得这么清楚,把她那些伪善摊在阳光下说,一切都无处遁形。
她总说周老太这么多年总是拿她当年未婚先孕、知青又丢下她自己返乡说事,但她又何尝不是自己总是记着周余给她的伤痛。
周余啼笑皆非,自己以前竟然对她还有过幻想,真是可笑。
周余想分家已经很久了,从小时候开始她就觉得这家不像家,没有一丝丝温暖的地方。
现在他总觉得弟弟傻乎乎的,其实谁不羡慕羡慕可以撒娇打滚、不谙世事的长大。
但他一直忍住了,自从他年纪大了起来,周老太见了他也不敢像小时候那样大声吼叫,周建华见了他也客客气气的,似乎又没有分家的必要了。
但没想到连舅舅的救命钱都能让他亲妈红了眼。
索性,就顺了她的意。
她拿钱盖房子,他分家离开。
徐春英怔在原地半响儿,立刻换了副口吻,眼睛一眯,索性撕破了脸皮,“你不怕我去举报你?”
自从有了分家的念头,徐春英是觉得跟周老太怎么样也待不到一起去。
自从徐春英嫁过来以后,日子就过得扣扣搜搜的,钱都是周老太那一手把控,她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如今秋收也过了,马上就到了农闲时候,都是一个村里的,找人过来帮忙只要摆酒席、请上两顿饭就行了。
用这些钱盖上几间冬暖夏凉的砖瓦房,足够了。
如今与周余也算是撕破了脸,她对他什么样他心里也清清楚楚,老了肯定也指望不上他。既然这样倒也没必要虚与委蛇地绕着圈子,不如把话摊在明面上说赶紧捞着点好处。
“钱给你也可以,有个条件。”
“分家。”
徐春英眼眸里的精光闪了闪,咬着牙说道,“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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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化县一中,此时正格外热闹。
“还有谁没发到卷子?”虽说高考取消了,但期中、期末考试还在。
考试就考试,不重视就行了,但今年高三一班学习氛围比往常浓厚了不少,王叶也拿出以前的劲头。
赵燕自暴自弃地把卷子扔到一边,见秦月看了过来闷闷地说道,“我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