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生出一股慌乱,她甚至不敢去想,不敢去探寻答案。
魏承霖离开后,一路快马加鞭赶去与蕴福会合,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日,他更担心延误了军情。
马蹄的‘哒哒’声响在寂静的路上,扬起了满天的尘土。
中途稍作歇息时,他随手从行囊里翻出干粮,就地而坐,接连灌了几口水,又嚼了两个已经有些硬了的白面馒头。
吃饱喝足之后,他背靠着一块巨大的青石闭目养神,不知不觉间,早前周莞宁那番关于上辈子的‘胡言乱语’又在响在耳畔。
尽管已经听过了一回,可再一次听到的时候,他仍是不可抑制地打了个寒颤。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即便真的有什么前世今生,即使所谓的前世今生走的是同样的人生,可他又怎可能做得出那样的事来。
他不敢再想,努力摒弃心中杂念,待觉精神再度充沛后,翻身上马继续赶路,争取早日与蕴福会合。
而远在前线战场的魏隽航很快便知道了长子的决定,他慢慢地将手中的信函折好,重又放回信封里,良久,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这一回,他的长子没有让他失望,没有辜负他祖父对他多年的教导,在国家大义与百姓苍生跟前,他终于作了一回正确的选择。
至于慕容滔……他摇了摇头,心中生出一股惋惜。
看来女子的直觉终究还是相当准的,当日若非夫人提醒他要注意慕容滔,他也不会着人留意他的动静,自然也不会知道他居然胆大包天到私自回京掳走当朝三皇子妃。
这已经不是简单地可以以色令智昏来形容的了!至亲在前线为着朝廷,为着百姓而拼死奋战,他的心里却只念着男女私情。
他已经可以想像接下来的镇国将军府会掀起什么轩然大波了,也能够体会慕容将军得知真相后的痛心与失望。
毕竟,他曾经也经历过同样的痛心,同样的失望。
却说沈昕颜从侍卫口中得知周莞宁平安回了京城,心中一时感叹。
果然,这周莞宁的命格就注定她无论何时都会逢凶化吉。只是如今这一回却闹得有些大,虽然没有证据,可关于她被贼人掳走的流言早就在京城不少人家的内宅里传开了。
流言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它根本不必讲什么证据,只要传的人多了,纵是假的,也会成真。
更何况,那些却又并不是流言,而是真真实实发生过之事。
三皇子不是她上辈子的长子,周莞宁也不是如上辈子那般,只落在慕容滔手上数日。这辈子,她足足失踪了将近两个月,已经足够让那些‘流言’传播的范围迅速扩大。
还有便是宫里的元佑帝与丽妃,若是得知周莞宁曾被人掳走,贞洁上有了‘污点’,只怕未必会轻易揭过。
从来皇家人便是最好颜面的,又哪会容许皇室中有‘失贞’的媳妇。
她觉得,这一回的周莞宁、周懋夫妇面临的难题,远比上辈子他们所面临的要大得多。
毕竟,上辈子她的长子在周莞宁被掳时已经彻底掌控了国公府,没有任何人胆敢置疑他的任何决定,只要他护着,没有任何人能伤害到周莞宁。
可这辈子的三皇子,他要堵的是倏倏之口,面对的是宫里的九五至尊。
而过得数日,前线便传回了慕容将军战场受伤,英国公父子临危受命,率军攻入戎狄境地的消息。
刹时间,朝野上下的目光齐唰唰地落到了照旧闭门谢客的英国公府。
曾经在背地里取笑老国公一世英名,却养了个纨绔子之人,这会儿只觉得脸上有点热。
这哪是什么纨绔啊!若是这种也算是纨绔子,那这纨绔子给咱府里多来几个!
“慕容将军哪是在战场上被敌军所伤,分明是被慕容滔给气的,生了这么一个儿子,不气死已经算是运气好了。”待元佑帝合上密函时,乔六才撇撇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