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融入下一种灵植, 什么时候熔炼、成丹,这其中的每一个步骤, 都需要百遍甚至千遍的感知, 就算不错一分一毫,也不能保证药力没有半分散失, 何况他如今经验浅薄、对灵植的感知也不够敏锐。
温颂手上掐着诀,却迟迟没有将其打出, 他半垂着眸子,思虑该如何将缺处弥补, 前者无法改变, 那么后者呢?
他是水灵根, 水为天下至柔,可兼容万物,自然也能令灵植相融, 但水灵根却生不出丹火, 这就导致了他在炼丹时,对各个阶段的掌控都没有那些拥有丹火的修士自如。
一利一弊,一水一火,不容而又依存。
《丹元手札》中言:行丹道者, 当以丹火为基, 辅以灵识入鼎, 有丹云为锁,自成极品。
因为自身生不出丹火,所以温颂从未试过将神识融入灵植, 但他现在却想试一试。
万一……可以呢?
温颂掐出丹诀,将鹤归草扔进药鼎,而后分出一缕神识,钻入了其中。
还没等他感知到药力,就被炽热的丹火灼的神魂一痛,本能让他快速将神识撤了回来。
在神识归入识海之后,温颂疼的眼中汪了一泡泪水。
“发生什么事了?”
温颂听到印宿的声音,偏头看过去,“宿宿怎么上来了?”
“我在楼下听到你呼痛,”印宿望着温颂泛着水光的眸子,问他:“你方才做了什么?”
温颂低声道:“我想将神识融入了灵植,可是没有成功。”
印宿闻言,眸光沉了下去,他从前受伤颇多,也因此涉猎过不少医书,自然清楚温颂的做法有多凶险,“只有生出了丹火的修士,才能将神识融入药鼎,因为他们的丹火不会伤及己身,可你是水灵根,如何能这样做?”
温颂听着印宿冷沉的话,有些难过,“水灵根原就生不出丹火,若是不这样的话,我永远都炼不出高阶灵丹。”
他长睫微颤,眼中蓄着的泪倏然落了下来,“就算再努力都不行的。”
印宿看着地上的水渍,朝着温颂走了过去,“别哭了。”
温颂摇了摇头,他吸了吸鼻子,声音里还带着泣音,“宿宿做什么都是最好的,可我却什么都做不好,就连炼丹也只能练出中品,我不是嫉妒,我……我就是想变得更好,距离你近一些。”
说着他泪眼朦胧的看向印宿,“宿宿,我这么……笨,你都不嫌弃我吗?”
印宿:“……”
是嫌弃过的。
但想也知道这话现在不能说,“不嫌弃。”
他取出一方素帕递过去,“万事没有绝对,你若是想要炼出高阶的灵丹,可以寻找水属性的异火炼化。”
温颂接过帕子没动,他眼巴巴的看着印宿,道:“那宿宿和我一起去吗?”
印宿看着温颂湿乎乎的眼睛,觉得他若是拒绝了,只怕这笨东西的眼泪能漫出来,“嗯。”
温颂见他答应,不自觉的勾出一个笑来,“那你要说话算话。”
在他弯眸的时候,一颗泪珠从眼角浥出,淌过他的唇畔。
印宿看着那滴快要落下的泪,伸手将其拭去,应了声“好。”
温颂感受着唇角那一点酥麻,懵了一下,他摸了摸唇角,感受到了一点湿意,“宿宿在……为我擦眼泪吗?”
印宿捻了捻手指,没有答话。
他从地上起身,道:“我下去了,你在此处好好炼丹。”
“嗯。”
印宿离开之后,温颂的手还放在他碰过的地方,他试着像印宿那样划过,却没有方才的触感。
他想了想,把这归咎于印宿指腹有练剑生出的茧子。
两个月后,云台丹会在辞忧城的正中央举行。
温颂拿到自己的木质铭牌后,回到印宿身旁等待。
第一轮十人一组,共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