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背后!”
他比明月悬更早发现那虎视眈眈的妖物,手执魔刀,含怒一扬。可明月悬的心剑远比他快,几道飞电流光翩然一去,从火海中跃出的赤红麒麟一刹便身首分离。
“这也是什么上古妖兽吧?拿来护阵,还真够阔气的。”明月悬险险从麒麟口中逃生,还有闲心对着它的尸体品头论足。
相别辞紧紧握着刀柄,一张脸失魂落魄得跟水淋霜打了一样。方才他那一刀使得实在是废,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怀疑,那一刀真是出自我手?
心慌,意乱。
到底什么时候起,他的修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障?
有的人命里缺不了杀伐,他比谁都清楚,哪天他举不了刀杀不了人,哪天就轮到他被人杀死。
三重火海,三重冰山,邪神的心魂幻境之外守备重重。明月悬和相别辞几番过关斩将,才终于闯进了他的梦里。
“就只剩下这扇门了。”
一道顶天立地的铁黑长门,沉沉矗立在他们向前的道路上。门上锁链虬曲,缠缚中,想要守住一个抵死不可言说的秘密。
白衣青年一振大袖,耀目电光落入他手。
剑光一挽,正似倾了半条天河。
长门寸裂!
门后无限光明一霎扑来,骄傲、辉煌、繁华如旧不可一世的光芒……霎时间笼盖四野。
另一座自在天城的幻影,在他们面前徐徐铺开,高天白云,重墙玉地,九门九衢,楼阁亭台……
江山如画。
不知在梦中摹下这如画江山的人,到底有何心思,有甚过往。
一样是那座参天巨塔。
巍峨塔尖上,有一个雪发重衣的少年立在其中,凭栏而望。
他年约十七八岁,容貌极美,明明发肤都洁白胜雪,偏偏就是有一种纯白的艳,明丽盛气,像一束开得热切的凤凰花。
眼瞳绯红似血,眉心也有一道绯红的咒印,形如翩然的红蝶。
独自凭栏的人,眉宇间自然少不了清愁一缕。但这少年太年轻,连愁绪都遮不住神色间欣欣勃勃的青春。
他低头俯瞰底下的自在天城,城中处处声色,少年眼中尽是向往。
“朝儿,怎么又在这里发呆,今日的修炼完毕了么?”
有人唤他,于是少年回头,对上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
若非亲眼所见,实在难以想象,世上竟有两副面孔如此肖似,分毫不差,而这样的绝色竟能成双成对。
来人是这少年的孪生兄弟,只是发色瞳色皆是如墨的黑,眉心咒印也不是红蝶,而是鸦青色的鹤羽纹。
“自然是完成了,”白发的少年答道,“朝儿从来都严守戒律,倾力修行。这么多年了,我没有一天违背过你们的吩咐。哥哥做什么老是唠叨我。”
他的哥哥笑了,眼帘低垂:“好孩子。”
雪家的孪生兄弟,一直生活在通天塔中。
原本在天人一族中,这也是个极显赫的姓氏,他们身为世家子应该在天城中享尽荣华——如果雪迎朝不曾身负那邪道传承的话。
额带红蝶印出生的少年,天资超群,却生而不祥。他体质近于魔,远天地正道,对自在天城而言无疑是个棘手的忌讳。所幸这一代的圣子明渡影慈悲为怀,将他接到通天塔中教养,以期助他走上正途。
他生即负罪,幸得那位大人宽宥。在圣子的膝下,他长成了个寻常少年,天真懵懂,万事不挂心。
只是偶尔会觉得无聊。
不管旁人如何,明渡影总归是对他很好的,哪怕是雪迎朝顽皮到差点坏了他的祭祀,他也只是把偷偷挖暗道跑出来的小家伙拎回去,让他填了半个月的土,没说上一句重话。
当然雪迎朝也不大有机会与旁人交谈,通天塔是清修之所,人迹罕至,每天与他朝夕相对的只有去天三尺的白云。
山中无日月,塔里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