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
反正也只差这最后半步了。
烧灯台下两人分别,一往南一往北。
漫天花火高烧,在他们的头顶舞成一阵绚丽狂风。相别辞踩着光影斑驳的山路往下走,重重心事在跃动的火光中半明半昧。
他身后,那个衣裳清素的背影步伐闲散,脊背却绷得笔直。
小神行洲的陆上大道,柳絮纷纷马蹄轻,一片春愁待酒浇。
水乡里难得有如此广大的洲屿,它是贝中明珠,被雕琢得繁华盛极。早春的风里,满街都是南来北往的酒香。商贾游人多的地方,酒一定也多,不然何以慰藉孤单漫长的行路。
“听说小神行洲的八斗酿,号称藏尽天下美酒,世间好酒独占八斗。今日品了这些,才知道原来你们也不尽是吹牛皮。”
全洲最阔气的酒楼上,有人坐在那柄招摇酒旗下,挽袖当风,把盏痛饮。
一身白衣,容色愧杀三春。
公丞站在酒楼最上一层,低着头,不敢看窗边那个神仙般的男人。他知道那是首座,传说中的第一剑仙,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强。
所以他欲哭无泪,生怕自己一个不慎惹到这尊大佛。
他只不过是个外门弟子,被派到凡间来做什么“玄门守”,当个照顾凡人的地方官,最多给厉害的仙修们跑跑腿。怎么就这么背运,撞上了大能莅临。
况且,据传闻,这位大能虽是正道顶梁,美貌却比魔门更惑人。多少人被他祸害,心魔暗生,毁了修行毁了幸福。
公丞觉得自己需要把持住。
“多谢上仙夸奖,这、这是本地另一种名酒,还请请请请您品尝。”
他献酒的时候,坚定地钉在原地,只努力伸长手臂把酒坛推过去。
这胖子打死也不肯抬头一看,酒坛差点摔了,明月悬只能无语地扬袖将酒坛子揽过来。
小神行洲的这个玄门守,莫不是个傻子吧?
明月悬白鹤般的大袖翩然一展,信手拍开酒坛。手上气劲一激,酒坛中水箭如虹,尽数被青年仰头豪饮而去,恰似鲸吞长云。
公丞惦念着他还没拿杯子,偷偷上瞟,被这豪迈姿势惊得一愣。
乖乖,他心想,原来神仙似的小哥儿喝起酒来,也跟嗜酒成痴的江湖豪客似的,够粗犷啊。
仙人应当是不会醉的,但明月悬喝酒的姿态太像是在求一场醉,一场忘情浇愁的豪醉。有时候公丞会觉得他似乎有些难过,但很快就会觉得这念头甚为可笑。
九天之上的神仙,万人之上的荣华,还能有什么让他不开心呢。
明月悬冷冷道:“我要你通知天京旧族,在补天祭那一日哪儿也不许去——尤其不许去天柱塔。给我好好地待在他们的房子里,由你亲自监管。”
公丞脑袋一嗡,胖大身躯吓得缩成了长宽相等的一团:“首座,您在说、说什么?您要我去监管他们?您太看得起我了吧……”
“……虽然你来报道那一刻起,我就怀疑你是个酒囊饭袋,但我毕竟没有以貌取人。”明月悬面无表情地说,“没有想到,你竟然是个表里如一的废物。”
公丞没有想到,首座竟然如此不留情面。
第二个新收获是,原来大能也会翻白眼。
公丞声称,自己其实也不是那么无用,只是小神行洲环境错综复杂,他实在是无可奈何。
身为照拂凡人的玄门守,他的实力仅仅是超脱于凡人境而已。但毗邻小神行洲的织天教是万神阙内门之一,再不济也能吊打他。掌教圣母更是圣人境的大能,在她的辖域里,他只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小虾米。
“在这一代的织天教众里,有一个人出身天京旧族,是花月相辉里的‘辉’。他叫作辉景,在织天教里地位可不低哪。难得的是,身手还好,反正像我这样的他能打十个……”公丞嘟哝着。
“他也很念旧情,心怀亲族,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