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彻心高气傲,在男女之情上面从来就没有开窍过,所以对待这个未婚妻也似有可无,从未放在心上过。
也就顾准成亲之后,沈元彻才突然发现只有自己变成了孤家寡人,后来又听苏墨言写信说他已经娶了妻子,于是沈元彻才终于忍不住了,让他母后赶紧给他筹备婚事。
总不能只有他一个人一直单着。
可豪门显贵的婚礼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办的,纵然沈元彻有心想要催促,无奈还是等了大半年。
顾准早就已经备好了他成亲的礼物,两日后便送去了秦王府。第三日,才是沈元彻成亲的日子。
这一日刚好赶上沐休,秦王府一时间宾客如云,不知有多热闹。
顾准自然被沈元彻拉了过去充当门面。沈元彻还颇有心机的让顾准今儿穿的稍微素一些,不能抢了他的风头。
顾准平常虽然爱教训他,但这种关键时候却也不会驳了他的脸面,于是迎亲时也穿了一身半旧不新的衣裳,并没怎么往前头站,生怕抢了他们这位大新郎官的风头。
沈元彻大抵到如今还没有开窍,坐在马上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乐呵的不行,嘴咧的就跟开花似的。
顾准揣摩了一番,觉得他如今这么高兴纯粹是因为好玩,跟自己成亲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沈令仪与这位郑姑娘也相识,当初得知沈元彻与郑家姑娘即将要成亲的时候,脸上表情甚是微妙。顾准问她是不是那位郑姑娘不好,沈令仪却笑而不语。
顾准一直不明白妻子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到了郑家之后,他忽然有些明白了。
今日迎亲,他们这一路过来都吹吹打打,不知有多热闹。但刚到郑家,再热闹的人也都冷静了下来,如同泼了一盆凉水,变得紧张且不安。
郑家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沈元彻之前怠慢了他们家姑娘,想给个下马威,还是本就家风如此,总之,明明这样大喜的日子他们却依旧不苟言笑,端方有礼,扫过几个之前吵的甚凶的几人,不怒自威。
冯子绪等一众纨绔子弟已经忍不住发毛了。
这还是迎亲么?
关键时候,还是顾准顶了上前。
郑家是诗书传家,接新娘子的时候考的都是文试。顾准出马,郑家人看到他的面子上才没有过多的为难沈元彻,还是让他把新娘子接回去了。
好容易出了郑家的门,沈元彻坐在马上还有些不得劲,他悄悄跟顾准滴咕:
“这下,你总该知道我为什么不爱去她家了吧?”
顾准想了想,郑家那样古板教条的环境确实不太适合沈元彻。
沈元彻犹在抱怨:“每回逢年过节前去拜访,这家人都是这么一副德性。我也不知他们原就那样,还是真的不喜欢我,后来我就彻底不去了。”
他不去郑家,郑家人也不会找他。
算算日子,他已经有五六年没有见过自己的未婚妻了。
沈元彻转头又意气风发:“不喜欢我又能怎么样,反正就亲已经结了,三朝回门的时候我定要狠狠地气死他们!”
“你就这么确定是你气死他们,不是他们气死你?”
“那是自然,我都娶了他们家姑娘,等回头我就是座上宾,晾他们也不敢得罪我。倘若他们叫我不高兴,看我怎么欺负他们家姑娘!一个小小黄毛丫头,焉能是我的对手?”
他得意洋洋,顾准心里那股不妙的感觉却更甚了。
后来等到闹洞房的时候,顾准终于明白这不妙究竟在何处了。
掀过盖头,几个刺儿头见这新娘子一点害羞的意思都没,便准备闹一闹,拿出一个果子让沈元彻跟新娘子咬。
结果那几个人才刚嘻嘻哈哈地把果子递过去,却见新娘子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大大方方地接过了果子咬了一口,回头问他们:
“好玩么?”
刚才还热闹的气氛忽然陷入了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