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准微微张大眼睛。外的光线刺眼得很, 一眼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瘦瘦高高的轮廓,手上提着一把银枪,那枪头好像还在滴血。
此人是一路闯进来的。
方才那支羽箭应当是他与别人打斗时缴获得来, 见情况不对,直接刺出一箭直取对方性命。
由此可见这人的身手究竟有多厉害。
王知县也被这一变故给弄得猝不及防,惊叫道:“大胆,何人竟敢在此放肆, 你可是本官是谁?!”
韩斯年斜眼打量他一眼,抬起银枪直接指着他的脖子,开口便仿佛自着一股浓浓血腥味:“你可知你抓的人是谁?”
王知县面露惊慌。
糟糕,该不会是朝廷的人吧?不好, 他得赶紧去看二皇子禀报此事。
王知县当即准备逃走。
韩斯年抬手,一枪, 了结了他的性命。
只听一声钝痛,王知县低头便看到自己胸口多了一个窟窿眼, 正在朝外面冒着血水。他抬起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对方:“你, 你竟敢谋害……朝廷命官。”
韩斯年嘲讽地扫了一眼, 又一枪收掉了另一个官差。
手起枪落。
在他看来, 杀人不过点头地,少杀一个, 多杀一个本本没有什么两样,只是这些贪官污吏杀的再多,也难解他心头之恨。
韩斯年挑开顾准手上的绳子。
顾准心下诧异,若真的官府那边的人不应该率先救沈元景的吗,怎么反倒先救了他?
“顾公子没事吧?”
顾准更诧异了,他也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是我师父李大人派您过来的么?”
“差不多吧。”对方含糊其辞。
吉祥已经嚷嚷上了:“劳烦这位大人替我们家殿下松松绑, 我们家殿下已经被绑了三日了,再不解开绳子的话,只怕手都要废了。”
不想韩斯年态度却分外冷淡,只将顾准扶了起来,却看都不看那边一眼:“侥幸逃生就已经是福大命大了,哪还有那么多唧唧歪歪的话?我可不是什么大人,更不是朝中官吏,无需听候你们的差遣。”
吉祥简直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聋了。不对,若是聋了,怎么还会听到这么荒谬的话?这人分明知道他们家殿下是何等身份,怎么还敢如此嚣张,他莫不是仗着救了他们的功劳在这装模作样吧。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吉祥质问,“知不知道我们殿下——”
“吉祥!”沈元景斥了一声,让他闭嘴。
“……”行吧,吉祥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了嘴巴。
还是顾准看不下去,拿了那个官差的配刀将他们两个给解绑了。
绑了这么多天,就算绳子解开了总还是会觉得难受。沈元景身子骨比顾准强上不少,在屋中略坐了一会儿,之后便恢复得差不多了。实在是这屋子里血腥味太重了,连沈元景也不愿意在里头多待。
出了屋子之后,顾准才知道外头看了有将近百来人的。此等惨烈的情况看着本让人害怕,可一想到这些人跟着王知县为非作歹,顾准却又升不了什么恻隐之心了。
有因必有果,能有如今这样的结局,怪不得旁人。
沈元景比他还淡然些,仅此一事他也算是看淡了生死,再者他本身就是太子,即便不受宠,可也掌握不少生杀予夺的大权。这情况在他看来也不过只是个小场面罢了。
韩斯年甚至还赶了一辆马车过来。
登上马车之后,顾准才终于反应过来一件事。眼前这位不知道在哪儿见过,莫名有些熟悉的壮士竟是单枪匹马闯进来的。
身边没有一个帮手,就连架马都是他一个人架的。顾准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