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已经夭折。他随着办完手续的康纳夫妇,回了西雅图的新住所。
从此他就是休伯特·兆青·康纳了,兆青这个名字是他最初的名字。奈雯修女叫他小小,因为他成长的总比同龄人要慢。后来是他自己说的名字,虽然拗口,但奈雯修女很开心他会有想要的名字,所以名字就确定叫做兆青。
这是他上辈子的名字,叫做仪兆青。并不是他对于这个名字有多少眷恋,只是习惯了。
习惯别人叫他兆青,无论是用什么语调。休伯特是康纳夫夫给他取的名字,寓意人格光明思想灿烂的人。
兆青很幸运,真的很幸运。
康纳夫妇是热情周到善良的老夫妇,把兆青的名字夹在他们取的名字和他们的姓氏之间,在无知无觉中保留了兆清上一辈子的圆满。
康纳夫妇是中产家庭,五十岁失去儿子却拿到了大把的赔偿。康纳先生是一个老牙医心脏不太好,康纳太太是个家庭妇女个子不太高。
这些年兆青下了校车回家总有好吃的馅饼,康奈太太似乎知道兆青有着华夏的血统,还去学习做中国菜。康纳先生会给兆青买很多书,还会定期的往兆青的粉红色小猪里面放美元,告诉兆青这是他的小金库。兆清年纪大一些后,也定期带兆清回华夏旅游。开明的要兆清别忘记自己的故乡,别忘记同胞的模样。
兆青太乖巧了,按部就班的学习,定期跳级。这一次他没有办法成为一个英语老师,因为他在美国。他选择了学习法学,在二十年后博士毕业,成为了一个光荣的华盛顿大学法学系的实习老师。
兆青十七岁考上大学的那一年,康纳先生因为心脏病缠绵病榻。终于在一个冬夜没熬过去,不过康纳先生走的非常满足,抱着兆青的录取通知书。毕竟哪儿来的这样好的孩子,学业顺利,甚至非常孝顺。
兆青当然非常孝顺,他第一辈子经历了四分五裂的家庭、在亲戚们的白眼里,作为负担的活着。第二辈子又被扔在雪里,被人捡到,可以算是两辈子的孤儿。
兆青从未被人这样全心全眼的对待过。他起初是排斥的,可那又如何呢?日积月累,谁又能抹去那些环绕在他生活里细致的照顾。他生病,切掉了阑尾,是康纳太太不眠不休的给擦身,喂粥。他换牙,康纳先生早早就把的乳牙无痛的给取掉,给了他一口排列整齐且洁白的牙齿。
兆青从不会忘记康纳夫妇的生日和纪念日,包括康纳夫妇的结婚纪念日、康纳哥哥一家去世的日期。
结婚纪念日兆青会拿粉色小猪里面的钱买粉红色的玫瑰,交给康纳先生,让他务必送给康纳太太。到了忌日,他也会拿粉色小猪里面的钱买白色的小雏菊,跟着康纳夫妇在山坡上看着那三个墓碑,他会用手绢把墓碑擦干净。康纳夫妇曾经制止过,他们不认为兆青需要做这件事儿。兆青只是摇摇头,说既然他是弟弟,就应该给哥哥擦擦房子。就这样,兆青送花,祭扫年年不断。
康纳先生走的时候,慎重的把康纳太太托付给兆青。兆青只说,我的母亲,我会用我的一切照顾她,直到她生命的结束。
康纳先生永远都不会放心把爱人抛在身后,只是生命不让他停留,他只能带着眷恋暂时先行离开康纳太太。至少他还有第二个儿子,会帮助他照顾他的遗孀。
兆青一直很可靠,康纳太太一直知道。在风雪中,少年身形的兆青举着黑伞,把葬礼安排的井井有条。站在失去了丈夫有些佝偻的康纳太太身边,像是一棵树,突然顶天立地。
二十五年的人生,哪是一句就能说的完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现在的兆青是个很幸福,生活很温暖的兆青。
“母亲,”兆青把雨伞收好,挂在玄关沥水。康纳太太似乎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围裙还没解开就小步颠了过来。
“外面是不是特别冷?”康纳太太把兆青的外套接过来,挂在一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