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邦人再次往前挤了挤,终于找到个合适的位置,前面都是坐着的听众,视野还算开阔。
这时候场面再次骚动,有个大胖子肩头上扛着个非常漂亮的小姑娘从外面挤进来,随手往框子里扔一把钱。
负责接待的堂倌赶紧搬凳子,倒茶水,嘴里喊到:“宋大善人里面请,雅坐一位,顶好茶伺候。”
大胖子坐下来了,放下小姑娘。
小姑娘小跑几步,来到吉家那位青衫老爷子跟前,熟门熟路爬到怀里,找个舒服位置坐好了。
拿起手里精致的小葫芦,抿一口,摆动小脚,摇头晃脑很开心的样子。
“老吉,你们家荷花真是个嘴挑的,十年陈酿骆驼酿她都看不上,一定要最好的北地烧刀子,”大胖子坐下来就打招呼说,语气充满恭敬谦卑。
“她没喝过差的酒,老宋,让你破费了,我知道这酒金贵,”吉家老爷子顺口说道。
“那里说到了破费的,都是自家孩子,我担心这么小的孩子,喝这么烈的酒,会不会伤身体,”大胖子关心地问一句。
“从生下来开始,只要一哭闹,给她一点酒立马就安生了,都习惯了,”吉家老爷子话不多。
“要不要给荷花找个大夫看看,”大胖子满脸关切。
“石头已经请丽家的丽梁木看过了,荷花有解酒的体质,随她喜欢就好,”吉家老爷子解释几句。
“没事就好,老吉,要不让荷花上台上去开开嗓子,荷花唱歌好听,不比听书差,”大胖子提议说道。
“今天是过来捧场来的,别出骚主意,”吉家老爷子随后示意大胖子不要再说话了。
好戏就要开始了。
盟邦人想巴结这位吉家老爷子,所以很是留意这边的谈话,听他们聊天知道这个小姑娘是个喜欢喝酒的,以为这是个门道。
可是那个大胖子随口说的那两种酒价格他是知道的,贵的吓人,就兜里这点钱,喝一口都不够,不要说买一坛子送礼了。
也许那个熟人说的对,吉家自己够不上。
人越来越多,盟邦人站了一会儿,腿有点酸。
下意识往前靠了靠,也想要到雅座上坐坐,可是摸摸兜里仅有的钱财,犹豫半天还是没舍得。
生活是真的不容易,因为钱不好挣容易花。
琢磨一下,过来听敲鼓说书就是个消遣,有钱就凑近一点,没钱就撂远点听也是一样的。
面子啥的要等有了钱才考虑的。
围着听书的人越来越多,很快雅座上都坐满了人,看到气氛差不多了,说书的老师傅敲一通鼓,打一下惊堂木继续:
列位,胡家叛军里面也是有能人的,悍匪胡三,那真是面目凶恶,武艺高强,能征善战,而且他们兵强马壮,说句老实话,正面对抗我们还是处于劣势的,那是真打不过人家呀。
几轮冲突下来我军死伤无数,张家老将张东岩,武家大将武虎生都是战死在这个人手里。
这是个十足的大恶人。
说书老师傅长叹一声语气带着呜咽:古来征战几人回呀,敌人凶恶难缠,可是我们英勇的将士,没有一个退缩的,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宁死也不退缩一步。
说起来都是我们身边的兄弟姐妹,在座的也有从西湖城回来的军爷,我先行个礼数。
端起一碗酒:小老儿我斗胆,替天下百姓,为那些战死沙场的英灵,为这些英勇的将士,敬酒三碗,干了这碗酒,敬忠魂,敬义士,敬我们仍然在沙场的虎胆英雄。
我们能在这里安居乐业,就是因为有他们为我们舍生忘死,我们要记住他们。
说罢,还擦了擦眼角泪水,咿咿呀呀折腾出戏园子里才有的韵腔味道。
下面是一片叫好声,听书听的就是这个味道,凑的就是这个热闹。
那些帮衬开始制造气氛。
说书人就稍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