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 胤禩没去户部,反而去了裕亲王府上。
保泰得知他来,亲自迎了出来, “八阿哥。”
“进书房里头说话。”胤禩微沉着脸色, 大阔步往书房里走去, 裕泰紧随其后,朝心腹看了一眼,让他在外头守着,而后走入书房,将门带上。
“八阿哥,您今儿个怎么来了?”保泰语气里带着诧异, 先前他和八阿哥会面的时候, 八阿哥就说过为了怕别人发现他们两个的关系,要刻意疏远些, 免得让大阿哥和太子等人知道他是八阿哥的人。
“我有事要问你。”胤禩说道,“先前让你去联系恭亲王和隆科多,这事办的怎么样?我怕这些人当面答应我们, 背后却同四哥勾搭上了。”
“那绝无可能,八阿哥,您又不是不知道隆科多那些人, 视财如命, 咱们既给了银子收买他们,又帮他们还钱, 他们怎么可能还会答应四阿哥呢?除非他们疯了。”保泰摇头, 果断地说道。
“你肯定?”若是先前,胤禩肯定会相信保泰的话,但是今天在早朝上被胤禛摆了一道, 胤禩心里头便有些七上八下,没那么有把握。他总想起胤禛刚才说那些话时,自信淡然的模样,心里头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胤禛可不是会信口开河的人,他素来是有一说一,他说有办法,就肯定有办法。
“当然了,八阿哥,您就算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隆科多那小妾李四儿,那位主儿我可是送去一尊白玉观音,她亲口说绝不会让隆科多还一文钱,您也知道隆科多有多疼她,她都这么说了,那就绝不会出现意外。”保泰拍着胸口说道。
胤禩微微点了下头,心里松了口气,他看向保泰,道:“我并非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刚才四哥和我说他有办法,你也知道我四哥的脾气,我自然不能不多问一句。”
保泰一听原来是因为胤禛,他冷笑一声,因着胤禛接二连三拒绝替他谋求差事的事,保泰对他心里头一直有怨气,“八阿哥,您何必这么在乎四阿哥的话呢?要我说,他不过是吹牛罢了,他要是真有办法,回头我认他当爹。”
胤禩听见这话,哈哈大笑,他伸出手拍了拍保泰的肩膀,“保泰,听了你这话,我便放心了。我今日来是瞒着人来的,等会儿从后门走。”
“八阿哥,我送您吧。”保泰殷勤地说道。
“不必了,你要是送我,被人瞧见,那没法解释,咱们之间的情分,不必在乎那些虚礼。”胤禩对保泰语重心长地说道,这番话可把保泰感动得眼眶泛红,他觉得八阿哥就是那伯乐,自己便是那千里马,四阿哥有眼不识泰山,不晓得他的厉害,日后便迟早有他的苦头吃。
此时此刻,户部人头攒攒,都是拿着银子来归还欠银的人。
梁清标等人昨日还忧愁那些钱收不回来,没法子交差,今儿个就忙着收银子忙得脚不沾地。
众人一直忙到夕阳下山时候,才停了下来。
大概是真被康熙的话给吓到了,各家欠国库的银子都还得七七八八,就算有还不上的,也都说了明后日去想办法筹集,这回可是真的筹集。
看着一屋子的金银,梁清标捶了捶肩膀,对胤禛竖起大拇指,“还是四阿哥您有办法,今儿个这么多人来还钱,想必不用半个月就能把所有出借的税银都要回来了。”
胤禛笑了笑,他翻看着册子,将上头已经归还的人名字划去,当账册上只剩下七八个熟悉的名字时,胤禛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这几位还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打算还钱了。
他将账册合上,对着户部的人说道:“把这些金银都抬到库房里头去。”
“喳。”众人答应一声,抬着箱子送入库房,胤禛亲自上了锁,才放心离开。
他带着那本账册回宫,刚到乌林珠的院子,就听得里头传来乌林珠无奈的声音。
“别瞧了,再瞧你也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