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冰这次很长时间没有回答,等谢明瑶撤开身才发现他神色有些茫然怔忪。
“怎么了?”她轻声问。
檀冰抱紧了孩子说:“你从不与我说这样的话,我以为……”
“以为我不会说?”
“不,你很会说这种话的。”檀冰垂下眼睛,“你在溶雪宫骗我的时候,很会说这些话。”
“但我现在说的是真的。”谢明瑶看了看眼睛滴溜溜转的不归,用紫色的灵力将他送进寝殿,孩子吱吱呀呀地不想走,但她无视了。
“以前都是骗你的,现在都是真的。”她重复着,像在做某种保证。
檀冰看了她一会,总是心事重重的美人眸缓缓沉静下来,有了几分暖色。
“我时常以为,你是个没有心的人。”他执起她的手缓缓道,“我曾觉得,不管我做了什么,这辈子都不可能得你如此相待。”
谢明瑶不知如何回答了,毕竟她自己也曾经这样以为。
“你如此待我,这些话,我不敢信,但我想相信。”檀冰一点点与她双手十指紧扣,“你甚至愿意与我成亲,不论是你嫁我还是我嫁你,对我来说都是意外之喜。”
谢明瑶阖了阖眼,紧紧握着他的手不言语。
“我不想问你为何曾经那般凉薄,你又经历过什么。”檀冰弯下腰来,在她脸颊落下一个很轻的吻,像怕惊动美丽平静的湖泊,“但从今往后,我愿对天起誓,不会再令你受那些苦难。”
谢明瑶一颗坚硬的心早为他剥离外壳。
此刻这些碎裂的外壳全都掉落,剩下的只有一颗火热的心。
她紧紧抱住他,力道之大令他几乎窒息。
她还是那样炙热,与欢爱时一样,冰冷的他与炙热的她结合,他是会难受的,可那一点都不能让他退缩,反而更让他沉迷。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心想着,等他们成了亲,他便出去昭告天下自己与她已是夫妻,要么他们往后与南狱和平相处,要么若非得拼个你死我活……
昆仑供奉他千余年又如何。
为了她,身败名裂,置身因果,他也在所不辞。
谢明瑶不知道他有那么大的决心,想得那么超前,她只一心想办好他们的婚礼。
南狱的大长老很是听话,一点都没让她失望,他们的婚礼算不得顶级的隆重,却也细致温馨,甚至连佛子都来参加了婚礼,坐在最边缘的位置,以茶代酒恭贺了他们。
谢明瑶手执花球,将自己的新郎一点点拉到面前,此刻他盖着红色的轻纱盖头,其实不足以遮挡他俊美的面容,但这份若隐若现的美,更让她痴迷其中。
她抬起手轻轻掀开那红纱,目光一一划过新郎如画的眉眼,眉心的朱砂痣,落在他绽放如樱的薄唇上。
她一抬手,两盏酒杯飘过来,她自己拿了一杯,将另一杯递给他。
“合卺酒。”谢明瑶的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檀冰,他今日连束冠的玉冠都是红色的,红羽轻纱,乌发雪颜,真的俊秀极了。
檀冰接住那盏酒,他其实没成过亲,也没见过旁人成亲,不知该如何操作,只能迟疑地望向新娘子。
谢明瑶一笑,挽住他的手臂说:“交杯。”
轻喃的语调混着勾人的月色,让檀冰心湖荡漾,哪怕神色勉强维持镇定,还是面带绯色,越发昳丽暧昧起来。
合卺酒的味道不错,有些玫瑰的味道,谢明瑶一饮而尽,檀冰亦是如此。
放下手臂,看着两人空掉的酒杯,她笑了一下低声说:“师尊知道现在该进行哪一步了吗?”
檀冰不解地望着她,那一瞬他的眼神真的干净纯洁得让她抱有罪恶感。
“拜过天地,喝了合卺酒,我们便该……”她走过来,粗鲁地扯开她早就想要扯开的衣袍,盯着他雪白的里衣和肌肤上还存在的吻痕,吸了口气道,“该入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