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奕一路打听,找到首领的方位。
那是死黑号顶部的房间,四面包括头顶全都由透明特制的玻璃窗覆盖,一眼就能看到外部辽阔横呈的如白绸缎一般的银河。
隐隐约约的哭声从里面传出来。
祁奕手轻轻碰到门,门就开了。
他走进去,认出周诺父母的背影,他们背对着他跪在一具尸体前啜泣。
祁奕逐渐走进,然后他看清了地上周诺的尸体。
听见脚步声,两位老人猝然回过头,表情逐渐变得仇恨,周母猩红遮掩捶打他,“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他根本不会死!”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祁奕被她推倒在地,撞倒了一樽摆件,腿撞破了一个血口子。
这时,轮椅的转动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来。
二老瞬间噤若寒蝉。
随着轻微的声响,轮椅驶出阴影,上面儒雅的男人一如继往端坐着,他朝祁奕招招手,“来,过来。”
祁奕刚挪动了一下腿,就传来不容忽视的刺痛,他咬咬牙摇摇晃晃站起身,“诺诺是你杀的吗?”
“是又……怎么样?”
男人见祁奕气得胸膛起伏,脸上笑容逐渐拉大,“怎么?生气了?”
“你——”祁奕憋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骂人,最终吐出一句,“你怎么这样!”
男人笑看着他,“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祁奕点点头。
男人击了三下掌,阴影里走出一个魁梧的触手人,他手里拿着一只金属项圈。
“把它戴上,我什么都告诉你。”
祁奕看着那只电极圈,心里在拉扯,他知道那东西折磨人,所以非常纠结。此时的祁奕还没有掌握自己的能力,认知方面也等同于一张白纸,磨蹭了一会儿,他咬牙同意了,“成交!”
咔嚓……精心打造的电极圈戴上了祁奕脖子,他的肌肉紧致均匀,本就盈润的皮肤在几日来的暗无天日的关押里更显白皙,银色项圈锁住颈项,衬着瘦削紧实的身体有种夺人心魄的魅惑,和凌虐的美感。
男人露出满意的微笑,终于开口:“你以为他是想救你吗?”
“其实他和我一样,也不过是想把你卖掉罢了。”
祁奕摆弄着项箍,闻言愣住了。
男人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你的脸,你的身体是那么值钱。就算随便卖到哪里,都足够他们一家三口下半辈子无忧了,他怎么能不动心?”
祁奕眼前浮现出两人互动和回忆,周诺弯腰为他上药,帮他擦头发,剥糖喂给他时脸上无奈的笑容,死死咬住下唇,“你胡说!”
“不信?”男人的视线落在周家二老身上,意味深长,“你可以问问他们,他们也是知情的。”
祁奕转过头,在他询问的目光下,两人退缩了,周母完全没有先前捶打时的气势,瑟缩起来。
祁奕什么都明白了,他的脸失去了血色。
男人脸上绽出残忍的笑,就是这样,再绝望一点吧,纯粹、纯真撕碎可真令人愉悦啊。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破损的纸,“这个就是他亲手规划的路线,你看看落脚点在哪里?”
祁奕认出来了,在一个偏星的低级卖场。
什么不愿意你被卖掉,什么想救你,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
对于刚出生的他来说,周诺是唯一亲近的人,但却狠狠捅了他一刀。
“好了,咱们也该办正事了。”男人语调慢条斯理。
门开了,走进来许多人,有捧着衣服的,还有一个戴帽子搁着窝里夹着摄像机的瘦青年。
那人抖开衣服,那是一种极轻,极薄的柔纱,就像云雾一般轻飘,是一种非常珍贵的衣料,如果人穿在身上,就像被水湿透了一样贴在身上,透明的根本挡不住什么,只凭添几分朦朦胧胧的意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