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急通道在设计时并没有增设排气孔,虽然通道和内部已经火箭筒被打通,但毒气蔓延过来仍需要一段时间。
窦仕军计算着记忆里来时的路线,高度和方向,在四通八达的紧急通道摸索出口,然而紧急通道增设有迷惑性的伪道,若无熟悉内部人员引路,杰出优秀的情报人员也无法短时间找出通往外面的路。
眼看窦仕军硬着头皮再一次撞错方向,反倒离出口又远了一步,祁奕抬抬下颔,一名表情木然的清理队队员立即出列,上前两步将窦仕军扛在肩上,凸起的肩骨正好抵在窦仕军的胃部,撞得他忍不住干呕一声。
他恼羞成怒,“你……你你做什么!”
祁奕像摸小狗一样,拍拍他的头,“安静呆着。”
这回领头的换成了清理队队长。
但重老离开地下,基地就关闭了出口,于是祁奕又用了一次火箭筒,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在窦仕军耳边炸响,他忍了又忍,反胃、眩晕感直冲咽喉,终于控制不住趴在肩后一吐为快。
外面赤橘暮云翻滚,浓烈的光线刺入视网膜,窦仕军禁不住抬手挡了挡,缓和了一下酸涨的眼球,不过这么须臾功夫,他就被打包塞进了一辆轿车里。
轿车是祁奕抢来的。
重老特意嘱咐自己的替身带着保镖迟两分钟出发,好来个偷天换日。
替身和保镖刚刚准备上车,就听见后方“轰隆”一声爆炸巨响,再一回头就被反水的清理队结结实实摁在地上。
窦仕军被塞到后座,头砰地撞在车门上,碰得七晕八素,他刚勉勉强强直起身就听见引擎发动声,只来得及质问,“你要做什么?!”
回应他的是车体宛如脱缰野马,骤然直蹿出去!
窦仕军捂着额头,屁股在后座上下颠簸,艰难地维持坐姿,“你到底要干什么!超速!违章!你不要命了!好在这里没多少人!你这是违法!停车!”
车速着实太快,窦仕军心脏砰砰砰几乎跳到嗓子眼,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你,你成年了吗!有驾照吗——”
祁奕轻“嘘”了一声,后座上木然得像桩子似的清理队员抬手紧紧捂住窦仕军的嘴,窦仕军怒火中烧“唔唔唔唔”半天倒也渐渐适应了极快的车速,平静下来后他注意到前方同样飞快疾驰的黑色矫车,他虽发不出声音,眉头却渐渐蹙起来。
黑色矫车在前方开道,祁奕他们正好得了便宜,你追我赶不过十多分钟,两方距离渐渐缩短。
边缘工业区位处陀山脚下,盘山公路道虽不长却格外崎岖,眼看前方出现转弯,窦仕军坐不住了,指甲死死抠住皮椅喊道,“减速!减速!”
马上就要追上了。
祁奕眯了眯眼,没有减速,反而又狠狠蹈了一脚油门,前面黑色矫车也并没有减速,却在过弯道时直直撞向铁围栅,车体整个翻过扭曲变形的围栅滚下山坡。
窦仕军惊地在后座径直站起身,淤青的额头再次碰壁受到轻创,他也顾不得了。
祁奕踩下刹车,拉开车门,窦仕军也跟着下了车,站在变形的围栅边向下眺望,黑色矫车车前盖几乎翻曲,冒出白烟,车体颠倒着,玻璃碎片飞得林子里到处都是。窦仕军第一反应是如果爆炸会引发山火,正当他思索对策时,余光瞥见人影一晃,顿时骇然一惊,少年竟想往下跳!
窦仕军立刻伸手想拉住祁奕,却拉了个空,眼见和少年失之交臂,顿时头疼欲裂。只觉这孩子比他见过的任何难搞的罪犯都让人束手无策。
若是平时,身为人民警察他定然义不容辞下去救援,但他还有重要消息要留着命回报上级。
他此刻还不知道黑色矫车里坐着的就是在地下盘踞多年,被祁奕吓得屁滚尿流望风而逃的老贼,也不知道此刻整个地下基地已经浸泡在毒气里,所有知情人已经死绝。
正当他焦头烂额,在人命和情报前做抉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