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祁奕往杯里斟了半盏茶,晃了晃杯口荡开一圈涟漪,“一张专辑,怎么就机会难得了?”
“难得的不是专辑,”季楚沉默片刻,吐出几个字,“是班底。”
双方也不算外人,季楚一向为人真诚,就毫无保留地把情况说清楚了。
原来为了祁奕第一张专辑打响,简名请来了调音师科斯特,调音界一向下限低,上限高,科斯特就是享誉全球的调音金手,不止收费昂贵,他曾定下规矩一生不接客户的第二笔订单,换而言之,简名请来一次就不能再请第二次,而科斯特如今半隐娱乐圈,不常出山,能请到他的都是有交情的人。打上科斯特标志,不仅未来起点高,冲着口碑也有卖点。
季楚阐述完情况,接过杭艺秋适时递过来的瓷杯抿了一口,对他微微一笑,又转过头向对面,“如您所见,祁先生,艺秋在学校里年年拿奖学金,是个勤恳上进的孩子,他缺的只是一个恰当的时机。”
也是打听到祁奕与陆厉行关系不浅,因为笃定祁奕能通过别的渠道请来科斯特,季楚才厚着脸开这个口。诚如他所言,祁奕年少有为,机会千千万万,可杭艺秋只有这么一次乘上高浪的机遇。
“看得出来勤恳上进,”祁奕似笑非笑,“勤恳上进到求你来向我讨要作弊的机会?”
调音存在的目的是为了音色圆满,但如果只是修音根本用不上高阶调音师,科斯特这类调音金手的存在就是服务于有缺陷的音色。不可否认失了原汁原本,在某种程度上等同于作弊。
祁奕瞥了眼杭艺秋煞白的脸,放下茶杯,“想必杭艺秋本身也更愿意凭真正实力和本事说话吧。”
季楚微愣,紧接着有些迟疑。
其实他做这些事起先只不过是杭艺秋偶然发觉了那张专辑歌曲,表现得很有兴趣,一直问他能不能唱,所以季楚想适当为杭艺秋争取一把,后来又想到科斯特,于是更加执着。
此刻他被一语点醒,他欣赏杭艺秋的勤勉上进,想给他一个完美的起点,但……这样做是不是反而本末倒置了呢?
雪崩的伊始于冰山一块缺角,这么一想,他原本坚如磐石的想法不由动摇,季楚迟疑不定间没有注意到旁边人神情愈发急躁。
许久季楚都没有拿定主意,祁奕要了杯咖啡小口小口地喝。
片刻后,季楚叹了一口气,“罢,先吃菜吧,要凉了。”
三人都动起来,杭艺秋用公筷给季楚夹了一筷子笋烧肉,季楚道了声谢,摸摸对方的头,“自己吃,别管我。”说罢,正准备夹起笋块。
突然,他的小腿被人蹭了一下。
季楚微怔,在他以为是谁不小心碰上的时候,小腿又被轻轻蹭了一下。
极轻极轻的,像是猫挠一般,不是刻意控制力道根本做不到。
他无法再自欺欺人,抬起头,目光转向对面,少年正埋头啃着鸡腿,表神平静自然,根本不像偷偷搞过小动作,他有些怀疑自己的武断,下意识把视线投向身边的人。
杭艺秋感觉到季楚的注视,抬脸笑了笑。
两个人都神情自若,在季楚甚至以为刚才不过是一场幻觉时,下一刻,一只脚贴在他的腿腹处轻慢地磨了磨,缓慢的,轻柔的。
一股难以言喻的酥意从接触地窜上尾椎。
季楚愣神间,那只脚居然沿着他的小腿肚向上,踩在他的膝盖上,柔软的脚板心包裹着坚硬的膝头带来些许痒意,酥麻和痒意一齐逼上脊梁骨,季楚几乎要维持不住温和的脸从椅子上跳起来。
杭艺秋留意到季楚的神情,担忧问道,“季哥,你怎么了?”
季楚望向对面,对方微熏淡红的眼尾扫过来,这下他确信是祁奕在捉弄他。明明是该厌恶、尴尬、羞耻的,可这一刻,他不可否认他的的确确是个俗人,对着那张脸他实在升不起一丝反感的情绪,甚至对方眼尾扫过来时他还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