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影,头戴瓜皮帽,手上高高举着一个面人:“这个忘记带——”
他只顾跑着,没看前路,撞在季先生身上,帽子脱落了,露出小胖墩一张圆脸,他拿胖手摸了摸脑袋。
苏奈打量着空荡荡木桌面,连桌上的砚台和笔架都收走了,十分惊讶。还没靠近,就被季尧臣抓着手腕猛甩到一旁,他脸上不只是愠怒,简直是怀疑人生:
“不是叫你去买药么?”
苏奈眨眨眼睛:“不就是药耗子么,奴家都准备好了!”
“东西呢?”季尧臣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眼前发黑,胸口一股郁气恨不得从七窍喷出来。
从此地到镇上,少说也要走上半日。谁料到她一炷□□夫不到,就跑了回来,竟叫她抓个正着……
“给阿雀娘了。”苏奈这才想起自己是跟邻家的妇人一起出门的,忙心虚地回头看,“咦,人呢?她还要买些吃食,耽搁了些……”
“撒谎!”季尧臣一把拽过苏奈的胳膊,咬牙切齿道,“无辜之人,那可是无辜之人啊……说,你把她怎么了?”
这个臭男人,总这么激动……
苏奈气得咬牙,面上却娇滴滴呼痛,顺势把衣领往下扯了扯,露出脂膏似的皮肤,眼波流转,“奴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先生怎么总待人家这么凶。”
你?手无缚鸡之力?
“要不要脸……”他正切齿想着,门又“咣当”一声撞开来,季尧臣瞳孔一缩,连面前发骚的小妇人也顾不上管了。
半晌,只见阿雀娘热得满面通红,边擦汗边进了屋来,气喘吁吁地抱怨道,“季家媳妇,你腿脚也太快了!我一路小跑,就是有四条腿也赶不上你呀。”
她看见地上大包小包,吃了一惊,旋即大喜:“季先生,你们一家要回去啦?”
说着,转过屋来,只见季尧臣神色狼狈地站着,两袖不自在地垂在身侧。身旁立着的苏奈整着衣领,从她手上接过荨麻子,双手捧着放在季尧臣面前晃了晃,委屈道:“诺,这不是东西?先生可冤枉死人家了。”
阿雀娘则喜滋滋东摸西看:“这是要回京都去了?都收拾好了,什么时候走呀?”
季尧臣面如死灰,挪开苏奈的爪子,弯腰摊开箱,将东西一样一样都拿出来摆在桌上,尽量平静道:“不走,家里东西多,随便收拾收拾。”
小胖墩有些迷惑,仰起头道:“嗯?你不是说……”
“公子,去阿雀家玩吧。”话没说完,季尧臣便将他一推。小胖墩呆了一呆,还要说什么也给忘了,走出门去。
阿雀娘见他将这孩子支开,露出了恍然的神色,笑了笑,对季尧臣使了个眼色。可季尧臣脸色木然,只顾着往一样样外拿东西,她眼睛都眨痛了,还是没有反应。
阿雀娘啧了一声,眼睛一转,道:“季家媳妇,里屋有个鞋样子,我上次借给你官人,他一直没还,你去找找,顺便给我拿来呗。”
苏奈点点头,进了屋。
阿雀娘一把拉住正要俯身开箱子的季尧臣,悄声道:“别演了。”她瞥一眼里屋,又吃吃地笑,“你让我悄悄盯的你媳妇,我都盯住了,我跟你说说呗。”
季尧臣好半天才从一片混乱中抽出思绪,总算想起自己对邻家妇人撒的这个谎来。他撒这个谎,是为了防止苏奈路上报信,顺便争取些逃跑的时间,可现在已经没用了。
所有计划全打乱了。
季尧臣内心有些崩溃。
他思绪混乱,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会头痛欲裂,此刻便忍着头疼,木然看向她。
“你媳妇路上规矩得很,眼没有乱飘。就是腰扭得欢实了些,总有些不要脸的男人往她身上看,”阿雀娘道,“对了对了,她还懂得许多!摘了些荨麻子,那个就可以药死耗子,这样就不必……”
季尧臣接过包好的荨麻子,看都没看便放在桌上,心神不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