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娆依言躺下,竭力让自己平静,阖上双眼,须臾,果然又回到了地宫里。
孟淮竹、陈宣若还有孟浮笙和宁辉四个人围成了个圈,在小心翼翼地把夜明珠粘回去。
粘好之后的夜明珠上多了几道裂纹,横七竖八的铺在表面,很是碍眼。
英儒抱着无忌正一眨不眨地盯着看,忽听后面有动静,一回头,惊喜道:“父皇和母后他们回来了!”
众人循声皆回头看过去。
宁娆被他们盯得有些纳闷,这不是她的梦境吗?难道她的梦醒了之后,梦里诸人还依然在幻境之中吗?
这也太诡异了吧。
好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孟浮笙道:“世间万物好些都是不能用常理来解释的,留一两个自己想不通的事,未尝不是件好事。”
宁娆初初一怔,随即深觉有理。
她又凝了目光打量自己的父亲,恍然发觉,他不沙雕的时候,好像还真有几分豁达、洒脱、随性的风度。
她默然沉思时,陡觉大地震荡了一下,愣了片刻,突然震荡变得更加剧烈,颇有种天翻地转的感觉,宁娆几乎都站不住了,将欲倾倒之时被江璃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眼见众人如她一般,皆被震荡的大地晃得东倒西歪。
孟浮笙扶着墙壁,若有所思道:“阿娆,这是你的梦境,你要直面自己的内心,是否还有被你藏在心中未到的人……”
宁娆愣住了。
她愣了片刻,缓缓地低下了头,睫羽微微颤动,扑闪扑闪的,像蝶翼。
周围的晃动渐渐减弱,直至停止。
又恢复了方才的平静。
众人扶着墙壁站稳,齐刷刷地看向宁娆。
宁娆被他们围观得心里有些发毛,有一种感觉,好像自己的内心世界正在被毫无遮挡的参观一样。
她见身边的江璃将视线投向了暗道口,神情很是古怪,突然有了一丝丝不祥的预感。
暗道进口,荀念和江偃一脸懵地走了进来。
特别是荀念,他环顾了一圈,疑惑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奇怪,我不是在影山自己的卧房里吗?刚躺下睡着了,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各自在心底默道:你出现在这里没事,有事的是你后边那位也出现在这里了。
江偃越过荀念,直朝江璃和宁娆而来:“皇兄,阿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璃的神情堪称精彩。
他冷冷无言,将目光递向宁娆。
宁娆被他这么一瞪,哆嗦了一下,只觉后背腻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景……景桓,我们回去,这梦重新做,行不行?”
“梦?”江偃重复了一遍这个字,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江璃凉凉地扫了宁娆一眼:“只是重新做这个梦,又有什么用?”
在一旁的孟浮笙默默看着自己女儿与女婿的相处模式,无言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太怂了,家门不幸,简直家门不幸。
堂堂云梁孟氏的后人怎么可以这么怂!
他一把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宁辉,冲到宁娆和江璃的中间,气势汹汹地冲宁娆道:“你怂什么……谁的心里还没有点秘密,这天下底下的人藏什么的都有,你就算在心里藏了个人又有什么了不起……呜呜……”
宁娆捂住了孟浮笙的嘴,她已不敢去看江璃的脸色了,只道:“别说了!父亲你别说了!”
刚刚被大女儿提溜过衣领的孟浮笙,再一次被看起来温和许多的小女儿捂嘴捂到险些喘不过气。
……
孟浮笙蹲在角落里,没有搭理他的,只有宁辉从暗道尽处搜罗了点水出来用陶杯盛着给他喝。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就别操心这么多了。”
孟浮笙啜了两口水,依旧觉得郁闷。
他正埋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