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转过,江璃便彻底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崔阮浩和一等东宫侍从吓得魂不附体,忙一边把太子殿下抬起来送回东宫,一边派了个腿脚伶俐地去太医院叫太医,还忙里偷闲指挥禁军把宁娆这个伤害太子的暴徒抓起来,先关进宫中的典刑司,等候处置。
这一番折腾,江璃一直都处在昏迷状态里。
等到醒来时,已安安稳稳躺在东宫的榻上,一睁眼,就觉脑瓢疼得厉害,抬手一摸,白纱布缠着头,再绕过下颌,里里外外裹了好几层。
崔阮浩听到动静忙拂帐进来,见太子殿下黑着一张脸,僵硬地歪头看他,阴悱悱地问:“那个丫头呢?”
崔阮浩道:“在典刑司里关着,就等殿下醒了再处置她。”
江璃冷哼了一声,抬手捂着额头,还是觉头一阵阵眩晕阵痛,心情甚是恶劣,道:“还是小看她了,不光跟陈家跟南家有瓜葛,恐怕跟景怡还有些牵连。”
崔阮浩一时没反应过来,瞠目:“楚……楚王?”
“孤晕倒时你带人进去,只喊了一声‘殿下’,她就立刻知道孤是太子,这说明什么?”
崔阮浩脑子飞快转动,蓦地,眼睛一亮:“这丫头见过楚王。”当时江璃一身便服,浑身上下没有半点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她凭什么就能凭一声‘殿下’而断定眼前之人是太子而不是楚王。
江璃将手搭在膝盖上,瞳眸幽邃,忖道:“你把她带过来,孤要亲自问。”
崔阮浩有些犹豫,偷偷抬眼觑看着江璃的脸色,从太子第一次见宁家姑娘起就开始受伤,从小伤到大伤,从手背划破到这次干脆被人给开了瓢,这姑娘也不知是不是命硬,八字克殿下。
江璃冷然瞥了他一眼:“又在胡思乱想什么,还不快去。”
崔阮浩一颤,忙把探究的视线收回来,快步退了出去。
殿中安静下来,江璃将胳膊肘靠在膝上,敛眉凝思。
江偃自从滟妃的陵寝回来后便深居简出,连和朝中官员都不怎么来往,一个关在深闺的未出阁姑娘却认得他,这……会是巧合吗?
若是他们之间有什么,那宁姑娘为什么要来选太子妃?
这其中还牵扯了陈家和南家,这两家与楚王素无来往,为何会在这件事上被一个籍籍无名的姑娘而牵扯到了一起?
他越想,神色越凝重,眸中有阴翳沉坠而下,显得脸色愈加冷鸷。
帐外一阵脚步窸窣,崔阮浩带着宁娆进来了,隔着一道绯红的雾影纱帐,江璃看见她冲敛衽揖礼,看不清神情,只能从身姿形容判断,垂眸耷脸,一副温顺乖巧的模样。
刚给太子殿下开了瓢,宁娆能不老实吗?
她被关在典刑司里的时候就在想,这选太子妃是没指望了,她也不奢求别的,能安安生生、不少胳膊不断腿儿地出宫就行了。
这一下可不是她敷衍,而是天意,她当真是尽力了,谁知偏偏撞上这倒霉太子,唉……
正胡思乱想着,只听纱帐里飘出清冷的嗓音:“你先出去。”
一旁的崔阮浩颇为担忧地看了一眼帐中人,才慢吞吞地退下。
“宁姑娘,你可知谋害太子是什么罪吗?”江璃的声音冷然淡漠,像是夜间池柳边轻拂过的凉风。
宁娆平抬起的胳膊抖了抖,咬住下唇,没说话。
“抄家、砍头、灭族。”江璃代她回答了。
宁娆忙撩开前袂,跪在了纱帐前。
声音中带着些哽咽:“殿下,这都是臣女的错,要打要罚要杀臣女都绝无怨言。只是亲人无辜,请殿下千万不要怪罪于他们。”
帐内的江璃低头轻咳了一声,听这动静好像是害怕了,势造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该进入正题了。
他沉敛了声音,道:“你若是不想让孤责怪你的家人,就如实回答孤几个问题,若你答得好,孤就放了你,当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