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担忧之色,李钺道:“小舅舅不用担心我,爹娘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的身份,和这样的时机,都不是我能任性的。爹娘不顾裴家脸面,送我回颍州来,到底是对我怀有期待,我都知道的。你放心。”
“若有什么事,尽管差人来同我说,”金堂说着,起身亲自送了李钺出门。等再回转时,却也松了口气。
这件事到底是吃力不讨好,李钺能自己想通,也是件好事,也不枉长平谢嫦两个忙活这一场。只是可惜了李钺动的心思。
若是李钺没被赐婚,他和谢嫦还有些可能,但他讨得了皇帝的恩宠,得了赐婚,便一早就该知道会失去些什么。
只是这份得到与失去来的太迟,才叫人觉得无能为力,连争取的心思也升不起。毕竟谢嫦的心思也很明白。
她是谢家的女儿,即便是被接了家来,马上要面临的是第二段婚姻,也断然没有给人做妾的道理。
金堂也是在庄子上时突然想到,从来没什么一石三鸟,京城谢家那头,除非李钺做了太子,谢嫦给李钺做妾是有望封妃,否则都不会乐意谢嫦和李钺亲近,所以这事儿,打从一开始,就只能死死按在府里。
这不止是谢嫦一个人的事,也更关系到谢家之后出生长大的女孩子,以及谢家不容践踏的脸面。
李钺说要回去自己想想,也没能独处几日。他也就在王府里窝了三日,就被金堂叫玉书上门去请了来。因为明日一早,他们就要出发往京城去,今晚上总该聚一聚,吃一桌团圆饭。
李钺照旧是先来了金堂院子,才进门,瞧见金堂坐在窗边躺椅上晒太阳,就忍不住问他:“小舅舅你题册可写完了,就这么悠闲。”
“前日就写完啦,”金堂懒懒的翻了个身,道“这几日我是再也不想听见题册这个词了。”
金堂说完,才正眼去看李钺。
他今日穿着一件宝蓝色云纹锦袍,用的是紫色滚边,头上正经的束了冠,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看着就是一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
“今儿怎么穿得这么正式,”金堂问了这么一句,才自觉有些失言,便忙描补道,“同我走在一起,便是处处都要把我给比下去了。”
李钺轻笑一声,道:“只是今日想这么打扮一回,也叫祖父祖母看看我在京城时,是个什么模样。”
金堂对这话,没信多少,却到底是没拆穿他,只顺着他的话道:“我就不了,等我去了京城,今年定是回不来了的,还是照旧,好好加深一番我在爹娘心里的印象,免得我才走几日,便把我给忘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等到墨书来说,差不多该去主院了,两人才起身并肩同行。
这条路,和李钺才回颍州时走的一样,在路过池塘边时,李钺还停了停,才和金堂一道走。
金堂见李钺不说,便也知趣的没问,在心里悄悄猜了猜,大抵也就和嫦儿有关。
等到了主院,仍是金堂先进门。
这回,谢嫦倒没站在徐氏身边,而是和长平亲亲密密的坐在一处,骏达他爹领着骏达委委屈屈的坐在一旁。
今儿谢嫦也没特意打扮,只穿了一件秋香色上衣,底下系了一条藕色的裙子,连头上的钗环,也只用了一根木簪,和一个月前那日,几乎是仙子与凡间千金的区别。
李钺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上前同谢父徐氏行礼,而后安安静静和金堂坐在一边。
几日没见李钺,长平也有些担心,如今瞧见他这模样,才松了口气,夸赞道:“行知这一身,倒是不错,衬得你越发气宇轩昂。”
金堂注意到,长平说话时,一旁的谢嫦连头也没抬,只低头哄了哄跑到身边的骏达。
李钺的气势比起方才稍弱了两分,却仍抖开扇子,故意半遮了脸,同长平说道:“姐姐这话说的,好似我平日不这么打扮,便不是气宇轩昂了一样。”
“你平日若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