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轻移间隐约可见鞋头花蕊上缀着的细碎流苏。谢嫦走到李钺一丈远处,停下脚步向他行礼:“见过郡王。”
李钺见状,慌忙起身回了一礼,道:“表姐不必多礼,咱们在家里,只论亲缘不论其他。”
“礼不可废,”谢嫦抬头时脸上挂着笑,只是等对上李钺时,又谨慎的收了,而后又悄悄退回徐氏身边。
徐氏拍了拍谢嫦的手道:“你也去坐吧。”
谢嫦这才移了地方,在金堂身边坐下。
李钺就坐在金堂对面,倒是没敢乱看。
谢嫦在金堂身边坐下,又见金堂无事,方用团扇做掩饰同金堂道:“方才四叔进来前,祖母正在说,咱们还是后日出门,只是从西山绕一段路,赏一赏西山景,再慢慢往庄子上去。”
“也行,”金堂想了想道,“若咱们去得早,说不定还能赏一赏雾中西山。”
“我先前听祖母说了,西山起雾时连着云霞,能将山腰遮个严实,远远地,就像是只一座山峰浮在云上,只是不知有没有这个运气,”谢嫦提起出游,眼睛里便多了几分神采,可见是真心期盼着的。
“若后日赶得不巧,又有什么妨碍,等过些日子再去就是,”金堂说着又道,“出门次数多了,总能将山景看个大半。”
谢嫦听着便不由笑起来:“山景日日不同,每季也不一样,若真要如四叔所说,只怕我都得不着家了。”
“颍州附近,我有不少庄子,只要事先定好路线,你便只当是去庄子上小住,”金堂正要再说,甫一抬头,就对上了李钺看过来的视线。
李钺被金堂抓住,倒也坦荡,直接开口问道:“小舅舅你们再说什么呢?”
“是后日出去玩的事,你去不去?”金堂说着,像是想起什么,看向徐氏,“我早晨叫人也给长平送了信,娘收到她的消息没有?”
“早就回了,”徐氏道,“骏达吵着要去泡汤,长平一早就走了,只说到时候就在庄子上等我们。”
听到此,金堂突然问李钺:“你回来之事,可叫人给长平传过话?”
李钺被问得一愣,不确定道:“管家应当派人去了?”
得,这进京两年,人没聪明多少,反而比从前更恍惚了,果然是姐夫太忙,没给他布置功课,让他闲的。
金堂忙叫玉书往王府跑一趟,又说若没传信,趁着城门没关,赶紧送去。
等忙完这一通,谢嫦再也忍不住,轻笑出声。她身上出尘的气质,只因这一笑,便入了尘世,叫人更亲近几分。
李钺看了谢嫦一眼,才低了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玉书回来时还没到用晚饭的时候,他带来消息说王府管家早送了信去长平府上,只是赶的不巧,长平已经出门去了城郊,所以送信的人也是才回城中。长平想着后日一家子都要出游,便还是照原计划在城外等着,免得一整日都在路上奔波,骏达受不住折腾。
一家子用过晚饭,便各自散去,因王府只李钺一个主子,他便也没回去,只同金堂比邻而居。
翌日,李钺过来时,金堂正在玉兰树下做题册,他只看了一眼便缩了回去:“几年不做这个,我只这样看着,都觉得眼花。”
“所以你去京城两年,没什么长进,反而沾了一身的坏毛病,”金堂下笔不停,头也不抬的埋汰他。
“小舅舅,你如今可是更喜欢侄女,不喜欢侄子了,”李钺躺在摇椅上,嗅着玉兰花的香气道,“还是小舅舅你会享受。”
金堂停下笔,回头看他又眯了眼,同墨书嘱咐两句,寻了他旧年的题册出来,直接扔到李钺身上。
李钺随手抓起,翻了两页,有些疑惑的看向金堂。
“书中自有黄金屋,你这么年轻,不读书怎么成,”金堂指着那册子道,“赶紧把前三页做了。”
李钺不想动笔,可墨书已经领着人摆好了桌案,他也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