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说:
“你看那边!好多老鼠!”
童少悬顺着她所指瞧过去,发现有一大批的老鼠成群结队躲着水,跑得飞快。
“这是什么情况?她们在搬家吗?”博陵人唐见微看到这场面还挺稀罕。
童少悬却是脸色巨变:“的确,这么多的老鼠,的确是在搬家……”
她想起那夜从忠义祠下来时,差点踏空的那一步。
土地塌陷,溪水暴涨且越来越浑浊,如今动物都出现了异动……
不好。
童少悬的目光从倾盆暴雨中穿过,看向远处朦胧的扶沧山。
童少悬惊道:“要有山洪,甚至是泥石流!”
对山区才会发生的这些灾害全然没概念的唐见微疑惑道:“啊?”
若是真的有泥石流,那么扶沧山山脚的民安坊和长隽坊,整个两个坊数百户人家,将遭遇灭顶之灾!
想到此处,童少悬浑身的鸡皮疙瘩不住地战栗!
“仰光!”童少悬拉住葛寻晴,急道,“如今新的县令还未到夙县,县里的一切事宜是否交给你阿耶定夺?”
葛寻晴道:“的确如此,现在县令符牌的确在我阿耶手……”
还没等葛寻晴说完,童少悬就将她往后一抛,立即下车,直奔对面的县衙。
她们蹚着水艰难地走进县衙,胡二郎站在那儿打瞌睡,被一阵惊心的脚步吵醒。
没想到这种暴雨天还有人来县衙,也是稀罕,抬头一看,竟是童四娘、唐三娘还有葛小娘子。
“你们……”
童少悬没时间多说:“葛县丞可在?!”
胡二郎指了指内堂:“在里……”
童少悬立即奔进去!
胡二郎“哎?”一声,其他衙役也都要过来拦她,葛寻晴说:
“长思有要事禀报,请让她去吧!”
童少悬一阵风似的冲进内堂,唐见微和葛寻晴只好跟在她身后,跟衙役们一一解释。
童少悬向葛公说明了泥石流的可能之后,葛公有点儿拿不定主意:
“你是说,要让我动用县令符牌,教这两个坊的百姓转移?你可知道这件事的分量?不是口头上随意说几句便能办得了的。两个坊的百姓这么多口人,得安置到何处?就算能找到安置点,可若是没有爆发泥石流呢?劳民伤财不说,还有可能造成恐慌甚至激起民愤,到时候又如何是好?”
葛公只不过是个代县令,自然不想担任何责任。
这县令符牌若是动了,那便是他的判定,一切后果自然由他承担。
童少悬急道:“这件事是我来求葛公,自然不会让葛公背责,一切后果自是我来扛!我可以写下责任状,写明前因后果!人命关天,不可再耽误了啊葛公!”
葛公还是得提醒她:“你可知,此事若是闹大闹错,极有可能会给你的仕途造成不可磨灭的污点。你真的要拿自己的仕途开玩笑吗?”
童少悬像一只急出火的兔子,也愈发地凶狠起来,连声音都变粗了:
“入仕为官,不就是为了保护百姓吗?!若是百姓有难就在眼前我却只顾自己退缩不管,那还当什么官?!这都是我们夙县的乡亲,都是人命啊葛公!”
葛寻晴也上来劝说,葛公没办法,也不用童少悬写什么责任状了,拿了符牌带上衙役,让县尉通传守城士兵。
告诉士兵们,不是打战,或有灾害,一起往扶沧山前进!
“多谢葛公!”童少悬急得小脸通红,此时得了援助,开心得直掉眼泪,她自己都没发现。
唐见微追在她身后给她递手绢。
童少悬被她拉了一下,还以为唐见微要阻止她去这么危险的地方,正要宽慰她,没想到唐见微并没有阻止。
唐见微知道,她没看错人。
童少悬单纯良善,心怀天下,即便是最普通的百姓最底层的蝼蚁,她都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