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踏仙君什么也没说,张开臂膀,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隔着岁月,隔着血肉,那心跳雄浑而有力地传递给了怀里人。
驱散了噩梦阴影。
踏仙君吻着他发顶,低沉地哄着他:“……没事了。晚宁,都过去了。”
楚晚宁没吭声,许是死要面子,不愿丢人。
但踏仙君能感到自己亵衣衣襟湿润了,有温热泪浸在了他心口。明明不是什么滚烫东西,却让他整颗心都热得厉害,战栗得厉害。
令他疼极了,爱极了,却又不知该怎么办。
他从前只会粗暴地占有,哄人好难。
他就这么笨拙地拍着楚晚宁肩背,嘴唇磨蹭着他发顶,耳廓,最后低下来,噙住那微凉嘴唇。
“晚宁,我会一直爱你。”
接吻间,他模糊地对他这样喃喃,他感到了掌中那从来狠倔之人明显颤抖,于是在也按捺不住,就着之前温柔残韵,再一次与他共赴沉沦。
而那之后每一天,无论是何种神识,墨燃都是拥着楚晚宁入睡,每一次睡前,都会说一遍,我会一直爱你。
如今甘总会慢慢涤去曾经苦。
这一句话,也终于在墨燃不住地重复下,从死别呓语,成了相守诺言。
两年来,无论墨燃因为什么原因单独出门,他总会在天黑前赶回来,因为他知道楚晚宁虽不说,但却不爱南屏山夜晚清冷,他恩公哥哥需要他相伴。像今晚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墨燃第一次没有在日落前回家。
楚晚宁沉稳好面子,不会去盘问这个盘问那个,但他嘴上不问,脸上要强,却不意味着他心里会好受。
所以时隔了那么久,他侧睡着,竟又一次陷入了梦魇。
他又回到了那一年南屏山,墨燃离世那一天。
他梦到自己无论怎么唤墨燃,墨燃都不醒,天音阁于他爱人胸膛留下伤疤是那么狰狞而又触目惊心,他守着他,哽咽着……
他不住地重复着爱人名字:“墨燃……”
墨燃。
而在这冰凉梦境中,却好像有谁忽然握住了他手,捉来凑在唇边温柔地亲吻着。
那人缱绻地对他说:“师尊,没事了,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楚晚宁感到睫毛湿润,梦醒之间,他低低地叹了口气,心中微定,待要再睡,却忽然发觉自己靠在一个熟悉温暖胸怀里。
他一惊,模糊那一点睡意都没了,湿漉漉睫帘子蓦地抬起,凤眸正对上一双紫黑色眼睛。
“墨、墨燃……?”
墨燃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身上带着些夜深露重微凉,躺在他身边。为了不打扰他,墨燃也没紧抱着他睡,只小心握了他手,贴近他。
见楚晚宁醒转,他微挑起了眉:
“嗯?本座还是吵醒你了?”
楚晚宁还当他要道歉,岂料踏仙君用力搂了他一下:“吵醒了正好,就干脆让本座好好抱一抱。”
“……滚。”
踏仙君知道自己今日剩下时候不多了,平日里他是一定要和楚晚宁嘴上斗一斗讨讨骂,但这次,他一拥之后,单刀直入,俯身贴着楚晚宁耳廓,低沉笑道:“滚什么,本座给你准备了惊喜,只怕你看了要疼我还来不及。”
“……”
这人脸皮真是与日俱增。
楚晚宁本就噩梦初醒,起床气重,此刻又被他热烘烘沉甸甸身子压得难受,不由剑眉抬起,凤眸犹带着梦里湿润与伤心,却是含着困意与怒意:“大晚上不睡觉?”
“不睡。”
楚晚宁更怒了:“不睡做什么?”
踏仙君挑起他下巴,细细摩挲着,目光从他眉眼一直徘徊到他微微启合嘴唇。
怀里这人明明瞧来有些凶,还有这样那样不完美,可两辈子了,每次一看他还在身边,就觉得心好烫,暗中欢喜得紧。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