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煦昏迷了两天才悠悠转醒, 可把单于高兴坏了, 说他当真是有神明庇佑, 躲过了一劫。只是, 日后的身体怕是会落下病根,不过好好调理也是能调理回来的。
赵时煦听着单于噼里啪啦的一阵述说,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直到全淼端着药进来,他的眼珠才动了一下, 张开嘴,沙哑的唤了他一声,“三水~”
全淼一听赵时煦沙哑的嗓子, 心里头揪了一把,忙端着药碗三两步走过来,“小王爷, 属下在。”
赵时煦瞧着他, 略笑了笑,“瘦了。”
全淼鼻子一酸,心里可劲儿的难受,抿着唇憋出一句,“小王爷, 您吓死我了。”
赵时煦淡淡的, 好似并没有觉得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只是觉的自己身上的重量轻了许多,肚子也扁了下去, 但他却没有问孩子的怎么样了,只道:“父王如何了?南境现在是什么情况?”
全淼刚要开口,却被单于打断:“先喝药。”
全淼点着头,把药端过去喂他。
赵时煦瞧着那黑乎乎的药,倒是非常配合的喝了下去,待喝完后便盯着全淼,等着答案。
全淼避开他的眼神,垂着脑袋半晌不知如何开口。
赵时煦瞧着,心里竟出奇的平静,好像一个局外人等着人跟他说故事的结局一样。
“王府现下都是大靖的人,咱们的府兵全被换了。”全淼轻声的开口,生怕声音大了会惊着赵时煦一般,“王爷...王爷性命无虞,城中百姓也毫发无伤,只是...只是赵王府兵权没了,并且大靖已经派大军入驻南境,日后,这就是大靖的地方了。”
赵时煦听着,一时间不知该做出个什么反应才是。
全淼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忙道:“小王爷,属下抱过小主子了,他又康健又可爱,跟您长的可像了。”
赵时煦木楞的看了他一眼,好似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生了个孩子似的,只是,他却一直没有提孩子,只道:“楚轻呢?”
全淼见转移注意力失败,抿了下唇,“在书房和一些大将议事,他们要从南境出兵梁国。”
赵时煦揪着床单的手一紧,一直淡淡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原来他是这么打算的。”
全淼一头雾水。
赵时煦自言自语的道:“他带领百万大军攻打南境,几乎让京都成了一个空巢,给梁国留下一个可乘之机;但其实这个可乘之机只是个假象,他早知道他会拿下南境,再以南境为根据地,囊括南境五十万大军,便可以从南境出兵梁国,而我,又帮了他。”
全淼看着赵时煦,这会儿有些明白了。
因为楚轻攻打南境,京都便是个空巢,所以他认定梁国会偷袭京都,趁此入驻大靖,派人与梁国联络,甚至将赵臻也派了过去,只为让梁国早日出兵京都。
这一切的部署在逻辑上都是通的,然而他却低估了楚轻的脑子,楚轻应该是早就料到自己会这么做,等梁国真的出兵京都时,他从南境杀过去,当真是给了人一个合理的措手不及。
赵时煦发现,他能斗得过萧阮,斗得过宣家,却唯独在楚轻面前一次次的失利,仿佛他能想到的,楚轻都能早他一步想到。
全淼也有些反应过来了,反正总结一下就是,楚轻利用了小王爷,而且这利用还是小王爷自己上赶着去的,从小王爷最初从京都回来,在城门遇上魏国攻打南境那次开始,这利用就没有停过。
“小王爷...”全淼心疼的唤了他一声。
赵时煦没有说话,只是忽然摇着头露出一个苦笑,“他是我的劫数吗?”
全淼沉默着。
赵时煦也顾不得其他,只想起了什么一般,撑着身子坐起来问道:“臻兄可有传消息回来?”
赵臻从离开到现在不过才三日的时间,以南境到梁国的距离,坐火车倒是能赶上一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