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淼被带进来的时候很是狼狈, 一双杏眼肿的跟核桃似的,想来是哭过了。
他一进来赵时煦便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有些微弱,武功被废,除了折磨人的疼痛外,也是非常伤内里的。
所以赵时煦第一时间便感觉到了全淼的‘虚弱’。
“三水~”赵时煦坐在床头, 看着被赵臻扶着进来的全淼, 声音里有些自责有些心疼。
全淼看着他, 一双眼毫无焦距, 不知是疼的很了,还是人是懵逼的, 毕竟这一切发生的毫无征兆,他什么都不知道。
“全淼, 小王爷在唤你。”赵臻在他耳旁提醒。
全淼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赵时煦, 而后身体软软的跪了下去, 连声音也轻若蚊蝇,“属下叩见小王爷。”
看着全淼的举动,赵时煦心里闷闷的, 这小子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 从来没有这么“规矩”过。
“起来吧。”
赵臻扶他起来,顺手将一旁的椅子提过来,准备扶全淼坐下。
“属下不敢。”全淼看着那椅子,声音淡淡的。
赵时煦从床上下来,一时间百感交集, 也不知该说什么,只那么看着全淼。
全淼一直垂着眼眸没有看他,面色十分平淡。
“三水~”赵时煦终是开口,“你若怨我,是应当的。”
全淼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的脚尖,摇了下头,“属下不敢,小王爷对属下全家都有恩,若不是小王爷,属下的母亲和姐姐早就在几年前饿死了,是小王爷大发善心,收留了我们。”
赵时煦听全淼故意这样说,心里愈发沉闷。当初,他收留全淼一家,不止是看上了全淼的勇气,而是那时他便知道他的母亲和姐姐是梁国的细作。
那时他并没有想那么多,梁国要在各地安插自己的细作很正常,每个帝王都会这么做。只是他觉的,自己装作不知道,看着他们作,更有意思。自己做个‘黄雀’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全淼从始至终是不知情的。这就是细作的高明之处,全家不能都是奸细,得有一个干净之人,最方便打探消息。
“三水,南境与梁国本就敌对,此事我并没有做的不妥。”赵时煦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全淼身体几不可察的抖了一下,嘴唇微微蠕动,半晌后才道:“属下明白,只是求小王爷看在属下跟随您多年,忠心不二的份上,饶属下母亲和姐姐一命。”
赵时煦看着他,“我暂时不会要她们的性命。”
全淼双拳微微握了握,眼眶控制不住的泛泪,声音也有些哽咽,“小王爷,属下如今已成了一个废人,不能再继续保护您了。请您开恩,让属下带母亲和姐姐走吧,属下保证她们不会再和梁国有牵扯。”
赵时煦看着眼泪落个不停的全淼,很是心疼,“三水,是我对不起你。”
全淼抬起胳膊擦了擦眼泪,摇着头道:“没有,小王爷是南境的小王爷,一切以南境利益为重是对的;只怪属下太愚蠢,不知母亲和姐姐的动机。如今,属下无话可说,若小王爷不能放过她们,属下自不会让小王爷为难,不过,为尽孝道,属下也会拼死抵抗。”
赵时煦听着他的话,全淼的脑回路从来没有这么清楚过,说话也没有这么有条有理过。
“你先回房歇息,之后的事再议。”赵时煦淡淡的说道。
全淼依然没有看他,只道:“母亲在哪儿,属下自然也要在哪儿才是。”
赵时煦听后,有一丝心软,但是那两个女人暂时是不能走出地牢的,这点理智他还是需要保持。
“臻兄,你吩咐下去,将牢房收拾收拾。还有,不许动刑逼供。”
赵臻应了一声,将全淼带了下去。
赵时煦撑着桌子坐下,只觉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疼,撑着颞部靠在桌上。
对于全淼这件事,的确是他的不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