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贤跟随陶北已有十余年。昔年陶北尚在相州驻军任百夫长时, 他已陶北手下做事, 据说当年陶北曾在战场上救过他的性命。后来他便一直跟随着陶北南征北战, 对陶北极为忠心,为其立下诸多汗马功劳。两年前,陶北还将长女嫁予他为妻。”
“上官贤手下有两名副将,名为米淳、张漭。米淳跟随上官贤多年,是上官贤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张漭则是两年前陶北委派给上官贤的, 除协理军务外还负有监军之责。”
“另外军中有四名校尉……”
朱瑙与谢无疾等人围坐在帐内,几名探子正在向他们汇报对蒲州城内军队的调查结果。等探子们将各级军官的情况汇报完,众人的面色都有些沉重。
大凡作战,若能从敌人内部攻破, 收买敌军, 使其自相残杀, 无疑是最好的方法。然而这城中的军官, 听起来却很难找到下手之处。主将上官贤与陶北相识于微时,多年并肩作战,甚至还结成了亲家, 这样的关系是最不容易撬动的。而下面的军官不是忠于上官贤就是忠于陶北的, 想要收买也都不容易。
当然,虽说不容易, 他们也不可能就此放弃。众人商讨了一番,还是选择了两个听起来似乎可以作为突破口的人,并讨论了一番离间的计划,便安排人去执行了。
朱瑙问道:“本月的粮草送到了么?”
手下忙道:“启禀陛下, 今晨刚刚运来一批。”
朱瑙道:“账目呈上来我看看。”
不多时,有人将账目呈了上来。
朱瑙一目十行地看完,问道:“核对过了么?和账目可有出入?”
手下忙道:“陛下放心,并无出入。”
朱瑙笑道:“那便好。”
此番出兵的决定实则颇为仓促,为的便是在上官贤在河中完全立稳脚跟之前将他困住。因此朱瑙伊始只带了一个月的粮草出来,后续的补给便交给徐瑜等人想办法。不过他敢这样办,也是因为他对各地储粮和赋税的情况了如指掌,换成陶北就绝不敢如此,先前陶北出兵荆州时一再放慢,便是因为他只有把粮草筹措完了才敢动兵,否则一旦大军困在半路无粮可吃,一切就全完了。
而徐瑜等人办事也确实非常妥帖,大军一面在前面走,他们一面就在后方开辟补给线。这回送来的不仅有第二批粮草的账目,还有整理好的各州县粮仓的储备,让朱瑙一目了然他们可以坚持多久。
朱瑙又转向各位军官,温声道:“让将士们做好准备,离间敌军之事难以成功,此次很可能是一番苦战。不过短则三四个月,长不过七八个月,蒲州城必破!”
听了这话,众军官不由诧异地对视了一眼。
其实将士们最怕的便是消耗战。天长日久的煎熬,仿佛永远看不到盼头。再怎么雄心壮志,熬到后面也都油尽灯枯。可是朱瑙竟然给出了具体的日子!
这日子是怎么得出来的?自然不可能是朱瑙拍脑袋想出来的,可是蒲州城内有多少存粮,一定是机密中的机密,上官贤绝不会傻到把这么重要的消息都让敌人知道啊!
很快就有人想到是怎么回事了。当初赵芜派了陈复出使汉中,朱瑙也同样派了一批使者出使河中。朱瑙派出的使者,可绝不只是为了拉拢赵芜那么简单,更是奉命前去打探河中各项消息的。
而在蜀军进了华州后,朱瑙马上让人从华州的官府收缴了所有的田产户籍的公文,随后他通过陈氏联络到了河中的许多豪族大户,又把这些豪族大户的当家人请来盘问了很久。不仅如此,朱瑙最近一直命人到附近的州县进行调查。把这些消息和他的使者打探回来的消息结合在一起,蒲州城里的情况也就不是秘密了。
而朱瑙随军带了很多度支官员,这些度支官员这段时日一直深居简出,十分忙碌。有人偶然从那些官员待的帐篷外路过,都能听见里面噼里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