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虞长明进入州府找朱瑙。
他刚一进门,朱瑙便闻到一股酒气飘来,不由抬头打量他几眼。虞长明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疲惫,像是早上没睡够。
朱瑙问道:“昨晚喝了多少酒?”
虞长明竖起两根手指, 意思是两坛。
朱瑙微诧:“这么多?”
虞长明捶捶发紧的头皮, 活动着僵硬的脖颈:“不喝这么多,怎么能‘乱说话’?”
朱瑙关切道:“你的酒量怎么样?”
虞长明一愣, 没好气道:“干什么?怕我喝多了说出大实话来么?”
不等朱瑙解释, 他凉薄地掀了掀眼皮:“我昨晚还真说了不少实话——骂你的那些,保证句句真心, 发自肺腑。”
朱瑙:“……”
他好笑地摇摇头。见虞长明脸色不佳, 便道:“头疼的话, 你回去再歇一会儿吧。”
虞长明却摆摆手,起身道:“算了, 不歇了。马上就要剿匪了, 抓紧时间练吧。”
说罢揉着额角大步离开了。
……
一柱香后, 朱瑙来到大堂, 给官员们开清晨例会。
负责的官吏清点完人数, 报给朱瑙。朱瑙道:“少了一人没来?”
官吏忙道:“州牧,周田巡昨夜着了凉, 今日病倒了,所以托人请一天假。”
“是吗?那好吧, 就让他好好歇着, 病好了再来。”朱瑙宽宏大量地准了假, 又嘱咐众人道,“入秋时节,易发疾病。你们自己也都小心些,病了不必强撑。”
众人连忙谢过州牧的关心。随后朱瑙便开始例会了。
……
白塔山上。
“什么???州府要攻打白塔山???”刘黑山满脸震惊,手上酒碗里的酒都洒了出来。
周田巡上山来报信的的时候,刘黑山正在和一帮山贼饮酒作乐。山贼们听了这话,也都不可思议至极。
“真的假的?”
“开玩笑的吧??”
“打我们?州府的人疯了吗?”
不怪他们会如此惊讶,换了任何一个人听说这消息,都会觉得匪夷所思。黑山寨虽然不比屠狼寨抢强大,可在廊州……不,在整个蜀地,至少也能排上前五。州府被屠狼寨洗劫后的狼狈谁人不知?他们哪来的实力和自信攻打白塔山?
周田巡神色凝重:“不开玩笑,此事千真万确!七日之后中秋夜,厢兵就会全体出动,趁夜偷袭白塔山了!”
然而无论他把话说得多重,酒桌边的众人仍是一脸怀疑。
“厢兵集体出动?”刘黑山皱眉,“厢兵是指长明寨?”
周田巡忙道:“对,就是长明寨。虞长明现在是厢都指挥使。”
一群山贼你看我,我看你,脸上的表情都很古怪,不知该对此事做何感想。
周田巡见众人还是不信,不由急了:“我是说真的!这几日厢兵连路都不修了,已经在加紧训练了。七日之后,他们就要攻山!”
“修路?”一山贼疑惑地问道,“修什么路?”
边上一人解释道:“你还没听说?州府把长明寨编成厢军,第二天就派他们去修城里的破路了!哈哈哈哈,堂堂长明寨沦落到这个地步,你说好笑不好笑?”
“竟然有这种事?那姓朱的倒也真做得出来,我要是虞长明,我就宰了他,拿他的人头铺路去!”
“得了吧,虞长明都能去跟州府投诚,怕不是得了失心疯。没准好好修几条路,还能修好他的疯症呢。”
周田巡见众人只把注意力放在长明寨修路的事上,简直又急又无奈:“修路的事且慢再笑吧。重要的是,他们七天之后真的要攻打白塔山了!”
刘黑山将信将疑地打量着周田巡。周田巡大白天的不在州府办公,特意跑来这里,总不能是专程为了戏弄他的。他一再重复,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