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心里明镜似的, 要凭她一人扳倒蒋主任,那根本是不现实的事。
而她要对付邓萍,蒋主任又是一个不得不想法过去的坎。
怎么办呢?挑拨两人间的关系?
这一念头只在脑中蹦出来一次,就被她彻底否定了。
她没有一个合适的途径接近蒋主任,就没法让蒋主任将她视为自己人。做不到这两点,她要想挑拨蒋主任和邓萍的关系, 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于是, 她不得不另想法子。
有什么办法, 可以干掉一个远强过自己的人。答案显而易见,她需要借另一个比那个人更厉害的势。最好, 是一个远远强过那个人的人。因为只有如此, 那个人才会被轻易地干掉。不留任何后遗症的, 被彻底地解决掉。
在认识的所有人中, 林蔓回想了一圈。思前想后, 她最终将主意打到了安忠良的身上。
那么,又如何不露痕迹地让安忠良处理蒋主任?
那次在清净寺偶遇安景明的事,带给了林蔓灵感。她决意利用蒋主任和何主任不和睦的关系。
从何主任和安景明的对话中,她得知了何主任应是安家一边的人。兴许,还是刚刚站进去的。由此来看, 知道这件事的人应该很少。
并且, 从中年男人不经意的话中, 她又得知了蒋主任并非安家一边的人。很有可能,他和高毅生一边的人,站一条线。
于是, 一个理所当然可能性出现了。
为了报复安忠良,蒋主任写了一封他勾结X国特务的举报信。
蒋主任很聪明。他不亲自处理“安忠良涉嫌勾结X国特务”的案子,而是将举报信寄给了他的死对头何主任,引何主任来处理该案。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一来,若是何主任认真办了安忠良的案子,扳倒了安忠良,那么于蒋主任一边的势力来说,绝对是莫大的好处。
二来,若是何主任办了案子,但没有扳倒安忠良。安忠良势必怀恨在心,反过来收拾何主任。凭安忠良的权力,想收拾何主任,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三来,若是何主任匿下了举报安忠良的信,按下不管。那么蒋主任也就得了一个何主任的把柄。一旦将来安忠良有失势的一天,他拿出这一证据,必然就能证明何主任和安忠良有勾结。凭这个,他可以将何主任置于死地。
如此三全其美的好法子,对蒋主任简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当为蒋主任想好了写举报信的理由后,林蔓提起黑色墨水的钢笔,以蒋主任的笔迹,写下了举报安忠良的信,寄送给监察委员会的何主任。
郑燕红对林蔓兴致勃勃地描述道:“今天早上,蒋主任刚一上班就被带走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发脾气。”
林蔓感兴趣地问:“有说是什么罪名吗?”
郑燕红道:“好像是涉嫌勾结对岸特务。”
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
林蔓和郑燕红一边说话,一边朝仿苏楼走去。秦峰晚上不在家吃饭,林蔓便请郑燕红上楼吃锅子。郑燕红憋了一肚子的八卦要讲,欣然答应了林蔓的邀请。
窗外天寒地冻,热腾腾的暖气将房间烘的温暖如夏。
白菜猪肉炖粉条的锅子烧起来后,林蔓和郑燕红坐在桌前。她们吃一会儿菜,喝几口酒。聊了一会儿闲话后,两人的话题又回到了蒋主任的身上。
“他们说蒋主任涉嫌勾结对岸特务,是怀疑调查阶段,还是已经有实证可以定罪了?”林蔓不信蒋主任勾结对岸特务,她估计这八成是有人为了处理蒋主任,而凭空捏造出来的罪名。
郑燕红道:“传出来的话是已经有实证了。可是我觉得啊!这里面的事情,蹊跷大着呢!”
郑燕红杯子里的酒空了。林蔓为她适时地满上:“哦?有什么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