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 吃人嘴短, 拿人手短。
郝正义一朝吃了林蔓的血肠汆白肉, 就再没法对她理直气壮地大喝了。
“来,郝副组长,再喝一杯。这么冷的天,还麻烦您跑这一趟, 真是太过意不去了!”林蔓见郝正义手里的杯子空了,立刻为他满上。
郝正义喝上了头,和善了不少, 笑说道:“你说你这姑娘,还真挺能喝。我一个大老爷们儿, 竟然还喝不过你。厉害厉害!”
林蔓自成年后,母亲曾专门训练过她的酒量。她过去对王倩倩说过, 酒量是可以练的, 这话不假。刚开始时, 她也是喝了几杯就上头的角色。而后来呢!经过一番痛苦的磨砺, 她终于可以做到数十杯白酒不醉的地步。这虽然还不能让她的母亲满意,但是要对付如同郝正义一般的小角色, 却还是绰绰有余的。
“郝副科长, 你客气了!我跟你比才哪儿到哪儿,你看你这个样儿,再喝个两三斤也完全不是问题。”林蔓倒过了酒后,又适时地为郝正义夹菜。
郝正义吃了块血肠,心叹林蔓的手艺真是不赖。转而一想等下还要押林蔓回去, 他顿时又觉得有些抹不开面子。思来想去,他纠结万分。血肠下肚后,他放了筷子在桌上,感慨道:“你这姑娘,是不是得罪人啦!怎么动不动就有人举报你,次次都是能毁人的罪名。”
这个时候,郝正义丝毫也不记得曾几何时,针对林蔓的人中也有他一份。他现在由衷地为林蔓抱不平,跟他当初由衷得想整林蔓时一样,都是百分之百的真心实意,不含半点杂质。
林蔓无奈地笑:“或许是!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我又没做过那些事,就由着那些人举报呗!真金不怕火炼嘛!”
郝正义伸起大拇指夸赞道:“大气,你放心!俺们政治科,不会放过一个有问题的人,也不会诬陷一个没问题的人。”
郝正义眼神涣散,已经开始嘴巴不住门,胡言乱语了。
林蔓眼见时机成熟,在给郝正义添酒同时,随口试探道:“对了,我看您岁数比徐组长大些,做事也更沉稳。听说,您还比徐组长早进组两年,怎么他升组长了,您才是个副组长啊?”
林蔓用闲话家常的口吻对郝正义说。语气中,字字句句透着为郝正义考虑的体贴。
郝正义听得心里舒服,不禁长叹道:“没办法,谁让他是高中生呢!有文化。我样样不比他差,单这样儿不行。”
“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有文化算什么,依我看,在工作上面,还是要有经验,有能力最重要。否则啊,空多认识两个字,算什么啊!”这下改成林蔓为郝正义抱不平了。
郝正义叹了口气,默不作声。他举起杯子,仰头喝进杯子里剩下的大半杯酒。重重地放下酒杯,郝正义又叹了口气:“是啊,谁说不是啊!哪次去抓人,苦活累活都我干,而他呢,审问都是他去审,功劳也就都是他的。”
林蔓冷哼:“这个徐组长啊,也就是运气好。我看着这人不怎么样。指不定哪一天,他也会犯错让人抓到把柄。到时候,1组组长的位置一旦空出来,您不就上去了?”
郝正义眼光蓦地一冷,看向林蔓,警惕地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林蔓同志,话可不能乱说。”
林蔓笑道:“我啊,也就是随便那么一说,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林蔓自然不会妄想凭锅血肠汆白肉来拉拢郝正义。她心里明镜似的,郝正义看似大大咧咧,火炮筒一样地点下就着。但实际上,郝正义也有他的心眼。而她之所以对他说这些话,为的无非是提醒他一下,徐伟在他头上一天,他就永远是副的,一旦有天徐伟没了,那么他就能升正的。
郝正义义正严辞地说道:“我们都是为X为X工作,什么正的副的,都是一样。”
“那是那是,可您要是升了正的,不就能为X为X做更多的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