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一回到家, 就听人说巷口的供销社新来了绿豆糕。这可是破天荒才有的好东西。她二话不说, 找出仅剩的糕点票直奔而去。
出乎她的意料, 供销社的门口没有人山人海。临近关门,每个营业员都懒洋洋,无精打采,急赶着下班。她只排了四五个人, 就站在了柜前。
“称两斤绿豆糕。”林蔓掏出糕点票。
营业员眼皮不抬,舀铁勺子称了数块绿豆糕上称:“3块钱一斤,6块钱。”
“这么贵!”林蔓脱口而出。营业员白了她一眼。她不得不硬着头皮付钱, 接过包着绿豆糕的油皮纸包。
纸包不大,但沉甸甸的。林蔓这才明白为什么没几个人来买, 绿豆糕压秤,两斤根本称不了几块。这样算起来, 等于吃一块绿豆糕就花掉好几毛钱。仔细想想, 实在不合算。
林蔓一边往回走, 一边吃绿豆糕。绿豆糕外皮酥香、内陷甜得恰到好处, 一点也不腻人。她吃的舒心,不觉得间, 倒也不计较价格的昂贵了。
李文斌站在小洋房的楼下。黑漆漆的巷子里, 林蔓远远地只能见到一个瘦长的人影。李文斌抬手敲门,犹豫了下,又纠结地放下手。
从身形上,林蔓依稀辨出李文斌。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佯作出没注意到李文斌的样子, 径直走到门前开门。
“林……”李文斌欲言又止。
“哎呦,李科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林蔓假装才看见李文斌,惊讶不已。
李文斌道:“我们谈谈?”
“好啊!”林蔓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在她看来,有的谈就意味着能交易,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李文斌跟着林蔓上楼。进门后,他不往里走,只站在门口说话。
“除了分房的事,我都能答应你。说,怎么样你才愿意不认我母亲做‘干妈’。”
林蔓失笑出声:“这又不是什么坏事,你怎么好像如临大敌似的。多个亲人不好吗?李科长。”
林蔓忽的想起什么,捂住了口,又笑道:“哦,我说错话了,以后该叫你哥哥才对。是不是啊,我的好哥哥?”
叫出“哥哥”时,林蔓特意甜甜地加重了音,听得李文斌浑身不适。
“你以为我会妥协?”李文斌挑眉,碰到林蔓的威胁,他一下子又硬气起来,不愿服软。
林蔓轻笑:“您李大科长这么爱惜名声,要彻底毁了它,我也于心不忍啊!”
李文斌听出林蔓话里有商量余地,迫不及待地问:“你想怎么样?除了……除了房子的事……”
林蔓道:“我要参加下星期的职称考试。”
李文斌感到不解,细想又有些犹豫:“职称考试都要学习一年,能考好并不容易,而且单为了你破例,别人会以为我……”
林蔓道:“放心!办法我都替你想好了。你只要说服职工科科长,让他放宽今年的考试人数,但凡高中学历及以上的人都可以参加。”
李文斌道:“我和职工科科长没有交情,他凭什么听我?”
林蔓道:“很简单,你告诉他今年因为分房名额缩减,厂里职工都怨声载道,为了安抚大家情绪,不影响生产的积极性,你决定降低分房资格,优先考虑那些将来有机会成为技术骨干的人。这样贴合厂委现在政策的决定,职工科科长不可能不同意。”
李文斌点头,又道:“可是,降低了分房资格,我们厂新盖出来的房子可有限,哪儿来的房子分给他们。”
林蔓笑:“房子还是那些房子,不过是换了种说法,依然是成绩排在前面的人优先有房子,而后面扩招的部分,你可以声称会把他们放入下次优先分房的名单里。这样,那些没得到房子的人都有了念想,也就不会闹得节外生枝。您李大科长还能博个体贴职工住房困难的好名声。”
李文斌恍然大悟:“其实什么降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