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忙吹起哨子,催林蔓和秦峰上车。
回到车上,林蔓和秦峰刚刚坐下,就有列车员推来了餐车。
秦峰买了两盒红烧土豆盖浇饭。他让林蔓先吃。林蔓吃过后,接过秦峰怀里左小军,再换秦峰吃饭。
午饭后,秦峰与林蔓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
“你父母放心你一个人去江城?”
职业习惯作祟,三言两语间,秦峰就将林蔓的背景问得一清二楚。
“他们都去世了。”林蔓低垂了眼帘,佯作出难过的模样。编个没破绽的故事对她来说,实属本行。因此要骗过秦峰,她简直手到擒来。
“对不起。”秦峰懊恼自己鲁莽,这姑娘又不是犯人,做什么要问得这样仔细。他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亦是父母早逝,不由得,对林蔓生出了感同身受的怜惜。
下午时光过得很快。
列车里的广播先是放了段评书。
“1931年,王若飞同志带着党的指示,化名黄敬斋,扮成商人模样,来到内蒙古草原开展陕甘宁绥的武装斗争……”
接着,放了新闻联播。
“我党和国家领导人同捷党和国家领导人互电,祝贺中捷友好合作条约签订五周年……□□全体会议举行第115次会议,通过周总理向人大会作的政府工作报告……上海老工人向广大青年报告,以切身经历进行活的阶级教育……”
沿途名胜古迹的介绍穿插其间。
有旅客点歌,高亢的声音激昂地喊:“下面请听,洪湖水浪打浪,祝愿我们的祖国,永远繁荣富强。”
车厢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歌声响起。
“洪湖水啊浪呀嘛浪打浪啊,洪湖岸边是呀嘛是家乡啊……”
火车每停一站,林蔓和秦峰都下车,期望能为左小军找到家人。只可惜次次无果,他们不得不再抱左小军回车上,继续等着下一站的机会。
天色渐渐沉了,火车驶进一条长长的隧道,当出来时,周遭尽是苍茫夜色。月光好似银子,倾洒在静谧的田野上。点点亮光,那是乡间的农户家里亮着灯。
林曼从行李包中找出了叉烧包和酱菜。
“你做的?”秦峰大咬了一口叉烧包。包子皮雪白松软,叉烧馅裹着蚝油的芡汁,香滑咸鲜。唯一不足的是凉了,若是热气腾腾地吃,一定更美味数倍。
“不,杏花楼买的,至于这酱菜嘛,是我外婆的手艺。”林蔓摇头,眉眼弯成了月牙,娇俏地偏了下头。
秦峰尝了口 ,感慨道:“我母亲也喜欢做这种,配粥配饭,尤其是佐菜,像酱黄瓜炒鸡丁、腌冬菜炒黄芽,还有椒油莼齑酱烧的……”
“芙蓉鸡蛋羹。”林蔓脱口而出,与秦峰异口同声。
两人相视而笑,不禁声音大了些,吵嚷了些许已经睡下的人。
入夜后,火车上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有的倚着椅背闭目养神,有的借微弱的灯光看书。孩子们折腾了一天,纷纷睡在了父母怀里。后上车的人都自觉放轻步子,尽量不惊扰到其他人。
秦峰和林蔓意识到失态,赶紧住了嘴。
左小军饿了,拽拉着林蔓的衣领要吃的。秦峰忙去要了开水,冲奶粉进奶瓶,吹温了再喂左小军。比起之前的手忙脚乱,熟练了不少。
好不容易哄着左小军睡下,林蔓也觉得困了。
夜深了,车厢里愈发得静谧。桌顶的灯纷纷熄灭,黑暗笼罩了一切,只有过道尽头的厕所前还留有亮光。
车轮击碰铁轨的隆隆巨响,在林蔓的耳边前所未有得清晰。除了这个,她还听见疾风呼啸上玻璃的噪响,呜呜呼呼,好像奔腾的浪涛,翻涌起伏不断。
林蔓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她倚上了身旁厚实的肩膀,闻到淡淡的烟草味,心里莫名得踏实。
第三天清晨,火车开出了定山关。
火车的两侧,再没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