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徽帝坐在宝座上, 又让宫人给倒了杯酒,看起来也没比越国人少喝。
越国人每次来庆国都当自家后花园一样,还是主人的那种, 为了不亡国, 他还得赔着笑脸, 只觉得再没有比他更憋屈的帝王了。
这次更过分,越国豫王一开口就要攸宁, 原以为把人嫁出去就安全了, 哪想到还是低估了越国人的无耻。
他想,还是攸宁在街上扔人的事让这越国豫王气不过才想到这样侮辱人的法子。
早知道……早知道又如何, 他还能绑着攸宁不让她跑出去惹事不成?
“豫王, 攸宁已经嫁给我国的忠臣良将沈将军,实不是和亲的人选,你还未见过朕的四公主吧?朕让她过来你瞧瞧。”景徽帝只能尽量拖延。
这话他也在越国豫王之前开口的时候就说过了,现在不过是翻来覆去说。
若是如他们的愿让攸宁改嫁去越国,还不如直接亡国算了, 这皇帝当得实在没意思。
“那又何妨?本王可是听闻那沈无咎重伤在身,往后再也上不了战场, 还弄不了女人了, 哈哈……想来刚嫁过去的公主还是完璧之身才对。”越国豫王笑得毫无顾忌。
景徽帝的脸色比之前听到提出要楚攸宁去和亲时还要阴沉。
“放肆!我国嫡公主岂是你能调笑的!”有臣子听不下去了, 忍不住出声。
豫王嗤笑, “庆国公主皆任我越国王侯挑选, 你们提前将嫡公主嫁出去, 我越国不追究已经是大度了。不过是让攸宁公主二嫁而已,反正本王也不是第一次娶妻了, 本王一点也不介意。听闻陛下的皇后和贵妃也是表姐妹, 本王正好也想像陛下一样, 试试娶一对亲姐妹为妻的感觉如何?”
景徽帝听他提起已逝的大公主,脸色刷的沉了下来,手里的酒杯都被他捏扁了。
“豫王,朕看你是喝醉了,忘了脚下是哪里。”
豫王高傲地抬头直视帝王,“怎么?陛下是准备好要跟我越国开战了吗?”
景徽帝刚起的血性瞬间被一盆冷水浇没了。
越国造出火.药武器后拿庆国开刀那一战一直是庆国人心中的痛。
那是庆国建朝以来最惨烈的一战,炮火连天,对方投石机投过来的不是石头,而是会爆炸伤人的武器,还用火.药箭射他们的粮草,用内装有带刺铁片的□□坛子阻止他们的骑兵,两方武器差距悬殊,庆国根本是单方面挨打。
那一战,派出的是上上任镇国将军,与其父不差多少的镇国将军哪怕死守也没能守多久,最终不甘地战死在炮火冲天里。
二十万大军,短短一个时辰,全军覆没,战后的场面尤为壮烈,壮烈到让人看了此生都不想再看第二遍。
那年都还没有他,他为何会知道?那是因为描绘战后战场的那幅画就挂在御书房里,也不知是警告每一代帝王要忍,不可让旧事重演,还是让每一代帝王记住那一战的屈辱,奋起追击。
这一刻,庆国的帝王沉默了,臣子们也都沉默了。
庆国这些年忍气吞声,年年进贡,为的不就是怕越国的火.药进攻吗?那种毁灭性的武器谁也不想面对。
就在大殿上的气氛陷入两种极端的时候,就在越国人嘴脸越来越得意的时候,大殿外响起太监尖锐的唱声。
“攸宁公主到!”
景徽帝即盼着楚攸宁出现,又不想她出现,心里那个揪哦。等看到和楚攸宁一起进来的沈无咎,脸色都变了。
沈无咎在这里做什么?不是让他去京西大营调兵吗?难不成出什么意外了?还有,他这伤连坐都坐不直了?
楚攸宁双手背后,昂首挺胸,自认很有气势地走进大殿,裙摆下的步伐走得虎虎生风,头上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大幅摆动,细听还能听见撞出细碎声响。
一直在等的重要人物来了,大家的目光都看向楚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