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靠过来,他要给她擦头发,楚攸宁干脆背对他而坐,背靠床沿,后脑勺给他,他爱怎么擦怎么擦。
沈无咎拿起一旁准备好的巾帕,边给她擦头发边说起发生在边关的事。
他从没给人讲过故事,但是他听大哥讲过边关的事,那是他七八岁时候的事了。
沈无咎给楚攸宁讲的是他当年初到边关时,如何让那些看不起他年纪小的人心服口服。
那时候,他流传在外的名声只是京中的小霸王,初到边关,哪怕沈家只剩他一个嫡子,到底年纪小,又没打过仗,也没传出他善武,沈家军里自然有人不服。却不知道他虽然只打算做沈家小纨绔,却还是打小就练武,甚至天资比几个兄长都要高,要不然也不会十二岁就能把那宁远候世子从花楼里拖出来揍。
他当时挑了几个人对打,见识到他的身手后沈家军里那些不服的声音才平息了些,真正收服沈家军还是紧接而来的一场仗。
当时,沈家军里的老将又认为他不懂兵法,熟不知早在父亲和大哥战死的那一刻起,他日夜苦读兵法,还做了无数推演。他是没实战过,但是敢战,最后以五万兵马大败敌军十万敌军,这才彻底收服了沈家军。
在沈无咎清和的声音里,楚攸宁仿佛被带到战场,亲眼看着一个青涩的少年一步步长成一个名震天下的将军。
他虽然说得轻松,可同是末世战场上过来的楚攸宁还是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她还有霸王花队做依靠,他却只是一个人,用他十几岁的肩膀扛起了整个沈家,也没有让敌军踏入国土半步。
“你很厉害,是个好将军。”楚攸宁对他竖起大拇指,然后拍拍他的腿,“你放心,作为我的军师,往后我做你的依靠。”
本来被这柔嫩的小手拍腿该是心生旖旎的,但是听公主这么说,这旖旎都来不及生出来就已经被按回去了。
“公主,我是你夫君。”沈无咎好笑地说,原来她还打着让他当军师的主意呢。
楚攸宁点头,“哦。对,除了军师,你还是我夫君。没事,我会加倍对你好。”
沈无咎:“……”
就不能先是夫君再是军师吗?
故事也讲了,头发也擦干了,然而时辰还早,楚攸宁的眼睛又瞟向床里边找寻方才的书。
沈无咎下意识用腿压严实了。
“我觉得我还是想看。不看图,只看字。”
沈无咎:“……”有区别吗?
“那些字会污了公主的眼,而且字意太深,公主估计也看不懂。”
楚攸宁想想也是,刚才她翻开看的时候就看了下字,比末世前的那些古诗词还要深奥。
“那你念给我听。”
沈无咎差点咬到舌头,他不该说后面半句的,给公主yin词艳赋?看公主那纯洁的小眼神别说念了,想都是罪。
就在两人互相瞪眼的时候,外头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主子,不好了!宫里来人了。”程安匆匆闯进来。
沈无咎脸上的笑意瞬间退去,换上沈肃之色,“来的人是谁?可有说是何事?”
“来的是陛下身边的刘公公,说要传公主入宫。”
楚攸宁站起来,“不是说禁足半年吗?我父皇说的话都是放屁?说好的君无戏言呢?”
程安不敢搭话,背后非议陛下是大不敬。
沈无咎觉得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逼得陛下不得不让人来传公主入宫。陛下不惜禁足且派人守住镇国将军府只为不让越国人找公主麻烦,总不能越国人威吓几句就怂了。
今夜宫里设宴款待越国人,不出意外也是挑选公主去越国和亲的时候,可公主都嫁给他了,那越国王爷还敢肖想他的公主不成!
他想起白日公主打越国豫王的事,兴许就是这样,那越国豫王才将主意打到他媳妇身上。
沈无咎想起白日知道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