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竟是如此残暴。
祁丹朱抬眸看了一眼祁明毓所住宫殿的方向,让习绿掏出银子递给面前的太监,沉声道:“好好找个地方将他们厚葬了。”
“是。”太监连忙答应下来。
祁丹朱带着君行之直接去了行宫的后山。
山路蜿蜒,她自从走到这里面色便有些低沉,秀眉轻锁着,抿着唇不说话。
君行之注意到她神色的变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祁丹朱手腕上的伤痕一看就是割伤,那处割伤的旁边还有很多细小的疤痕,他想不出什么样的伤害能造成这样的伤口,也不敢深想,他只要一想到祁丹朱可能受到的苦,便心疼的难受。
祁丹朱带着他一路走到山林深处,山林深处杂草丛生,有一片树林阻隔,在外面很难发现这里,君行之在推开足有半人高的杂草,眼前豁然开朗,不远处是一处寒潭,潭水潺潺,在春日里依旧冒着寒气。
祁丹朱抬眸望去,脚步顿住,微微吸了一口气。
半晌,她抬手指着寒潭旁的一棵大树道:“我当初就被挂在那里?”
挂?
君行之一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长着一棵槐树,那棵槐树极高极大,树枝苍劲,树干要几个成年人环抱才能抱得过来,足见其年岁悠久,应该已在那里矗立了很多年。
“你为何会被挂在那里?”君行之忍不住疑惑。
祁丹朱看着那棵槐树,目光复杂,低声开口道:“我九岁那年,父皇像往年一样带后宫的嫔妃和皇子、公主们来这里散心,父皇中途有事离开,回了京城,有一天……”
她微微顿了一下,低声道:“有人跟我说看到明长一个人跑来后山,担心明长有危险,当时明长正是好玩好动的年纪,我不疑有他,心急之下,嬷嬷带我出了行宫,结果我们刚到后山,便被黑衣人抓了。”
祁丹朱声音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君行之伸手抱住她的肩膀。
祁丹朱靠进他的怀里,接着道:“黑衣人杀了嬷嬷,割了我的手腕,将我捆绑住双手,吊在那棵树上。”
君行之抬头望去,刚才在他眼中郁郁葱葱的大树,瞬间变得丑陋可怖起来。
他心中酸疼,忍不住将祁丹朱抱得更紧一些,问:“是谁将你引出行宫,告诉你明长去了后山的?”
祁丹朱淡淡道:“是祁潭湘。”
君行之拧眉,他看得出来祁潭湘一直在找祁丹朱的麻烦,却料不到祁潭湘小小年纪,能有如此计谋。
他沉思片刻道:“背后应是有其他人指使。”
祁潭湘虽然妒忌心强,但是明显没有这样的谋略和智商,更何况她当时小小年纪,应该不敢做出这样的事,那个时候柔妃还活着,丽妃并没有现在得宠,她还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妃嫔,应该也不敢这样设计谋害柔妃的女儿。
祁丹朱轻轻点头,只道:“祁潭湘和丽妃没有那样大的胆子,也没有那样的聪明。”
君行之轻轻点头,问:“明长的腿是因为此事才受伤的么?”
“是。”祁丹朱眸色黯了黯,回忆起残忍的往事,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低声道:“当时正值冬日,寒风刺骨,祁明毓那个时候还住在咏花宫里,是我们值得信任的兄长……”
“我失踪之后,宫人四处寻找无果,行宫乱成了一团,祁明毓自小便心思缜密,他察觉到祁潭湘神色有异,所以逼问祁潭湘。”
“祁潭湘虽然不知道我已被抓,但她知道我是在她告诉我明长在后山后,我才是失踪的,所以她心惊胆战,怕此事跟她有关,既担心被惩罚,又心里害怕不敢说出去,在祁明毓的逼问之下,她很快就把自己知道的事都告诉了祁明毓。”
“当时明长跟祁明毓在一起,祁明毓情急之下,便带着他一起去后山找我,当时行宫太乱,大家都在忙着寻找我,没人注意到他们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