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颤。
她看着灼灼燃烧的火光,继续道:“父皇好不容易保住了一条性命,还在异乡结识了两位义兄,当时世道越来越乱,仁贤君的惨死像点燃众人的一把火,各地百姓不堪忍受无道昏君,纷纷揭竿而起,父皇得到两位义兄的拥护,恰在此时振臂一呼,引得百姓争相追随,自此以后他四处征战,黄袍加身,有仁贤君的威名在,不少百姓都对他及其信任拥护,他一路势如破竹,攻下了数座城池,辗转五年后,终于把姑母从那官员手里救出来。”
君行之静静地听着,眼前仿佛已经浮现起那段战火四起的岁月和那段岁月里有血有肉的人。
祁丹朱声音低了低,“五年间,姑母一直被那个官员养做外室,她偷偷喝了避子汤,身子受损严重,已经无法受孕,她临走前,一剑杀了那官员,了结了他的性命。”
“后来父皇登基,朝堂稳重,他第一件事就是给姑母赐婚,千挑万选地挑了一位家世很好的驸马,择定良辰吉日,为他们完婚。”
“可惜好景不长,驸马婚后不知从谁口中得知了当年的事,还知道了姑母无法受孕的事,从那之后,他对姑母便总是冷言冷语,经常喝酒胡闹,还出言讥讽,没多久姑母就毫不犹豫地请旨与他和离了。”
君行之蹙紧眉心,他想起长公主平日里享乐纵情的模样,再想想那些不知真相在背后议论纷纷,说长公主风流艳俗的人,不自觉有些心酸。
祁丹朱轻扯了下嘴角,低声道:“旁人或许不知,我却能猜到,以姑母的性格,这些不过都是她的选择罢了。”
“父皇早就下令禁止众人提起当年的事情,哪有人敢在驸马面前胡言乱语,不想要命了不成?分明是姑母自己告诉了驸马当年的事。”
君行之惊讶地看着她。
她眸色微凉,声音浅浅道:“父皇自以为对姑母好,想要补偿姑母,所以给她挑选了一位身份尊贵的驸马,他却不知道,姑母根本就不屑于要权势威逼和隐瞒欺骗换来的虚假感情。”
长公主宁可不要驸马,也不愿活在虚伪的谎言里,锦帝根本就不了解她,锦帝所谓的补偿,在长公主面前根本不值一提,长公主只会对此不屑一顾,她不愿要,也不想要。
君行之沉声道:“长公主性情刚烈,敢爱敢恨,是真性情之人。”
祁丹朱轻轻点头,“世人都道姑母风流无度,却不知她从不曾辜负过这世上任何一个人,她只是委屈了她自己。”
君行之怔然看着她,忽然很想问一句,你呢?
是不是也如长公主那样,只委屈了自己?
他抿了抿唇,听着火堆燃烧的琵琶声,终究什么也没有问。
祁丹朱没有再提长公主的事,见他眉宇间神色有些沉重,故意换了一个话题,打趣道:“可惜魏沁雪今天未来,不然她就可以看我的笑话了。”
她故意抬头看了君行之一眼,酸里酸气道:“魏沁雪如果知道我要远嫁和亲,自此以后离你远远的,她一定觉得很开心。”
君行之听到那句话‘离你远远的’,心里是说不出的沉闷,就像洞口那块大石头压在了他的心上一样。
他蹙眉道:“你不会离我远远的。”
祁丹朱笑了一下,往他旁边挪了挪,嬉笑道:“不离远远的,离近近的,好不好?”
君行之眉间的褶皱松了松,对她露出一抹浅笑。
祁丹朱双眸明亮,比划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道:“魏沁雪如果看到你和我现在离得这般近,一定又要生气了。”
君行之神色微微闪过一丝急切,解释道:“我虽然在相府住过一段时间,但我跟魏小姐清清白白,绝对没有半点苟且,你别误会……”
他神色焦急地抬头,正撞上了祁丹朱满含笑意的眸子,声音不由一滞,微微怔了怔。
祁丹朱弯着红唇,看着他急红的眉眼,故意道:“先生怕我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