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装作不知道罢了。
王榕很替王楹惋惜,道:“楹姐儿这样的身份,高不成低不就的,只怕不好结亲。真是可惜了,她这样的品貌,便是做高门宗媳也是做得的。”
裴氏也很为楹姐儿可惜,细说起来,无论是模样,品行,修养还是心计,楹姐儿样样不输其他的名门嫡女,唯一瑕疵的是她现在不嫡不庶的身份。说起来也是三老爷和蒋氏糊涂,自己倒是贪一时痛快,害的是却是儿女。
楹姐儿的事情到底与大房没有多少关系,两人感叹几句之后也就放下了。
过了一会,王榕又想到了什么,问裴氏道:“娘,你与三婶母关心得如何?”
裴氏喝了一口茶,道:“什么如何,不远不近,就这样呗,世上的妯娌不都是这样相处的。”
王榕颇有深意的看了裴氏一会,然后道:“娘,您平日倒是该与三婶母多走近些才是。”
裴氏有些不解的看着女儿,王榕解释道:“您离京多年,怕是不知道京城里的局势。当年权势滔天的宁国公府薛家因为打了败仗而权势式微,大皇子身后没了依仗,现如今已被过继到先太子一支。太子有姜家,蒋家,林家和江南应家的支持,地位稳固。三叔父是做过太子老师的人,以后前程远大。”
裴氏手捧着茶碗,拇指摩挲着碗壁上团团簇簇的牡丹花,垂眉深思。
薛家是大皇子的外家,大皇子的生母薛贵妃是靖晖帝潜邸时的老人。当年有着大皇子的薛贵妃一派与抱养了三皇子的皇后一派在前朝后宫斗争激烈,两派势力相当,互有输赢。但这种势均力敌的平衡,最终以三皇子胜出而告终。
王家所在的是文官集团,当年的王大学士走的原本是只忠于皇上的中庸之派,但随着蒋氏进门,王清成为太子老师,王家逐渐被打上太子一脉的烙印。
裴氏也是官家嫡女出身,虽被困于后宅,但对朝政之事也能看懂几分,她不是不知道王清若成了帝师对王家意味着什么。只是,她毕竟是承宗的长媳,让她放下长媳的身段去讨好一个弟妹,她多少还是有些心理障碍。
王榕继续劝道:“父亲虽然打理庶务是一把好手,但读书做官却没有三叔父的天赋。无权势依傍,再多的家财也难守住。您再想想咱们家,祖父和父亲之所以能将家里的产业打理得年年翻倍,有多少是依仗着曾祖父的官势。现在曾祖父已去,以后咱们家能依靠的就只要三叔父。”说着顿了顿,又道:“树大分枝,以后三房总是要分家的。咱们家又不是有爵之家,别看咱们一房才是嫡支,但若说过得好,只怕还不如三叔父一支。趁着没有分家,自该多与三房攀些情分,不说别的,就是对涟哥儿和渝哥儿也是有好处的。”
裴氏沉默了一会,过了会儿才道:“你让我想想。”
王榕知道裴氏只是暂时有些放不下身段,但却不是想不通的人,因此也没有再多说。
裴氏又道:“对了,一直忘了问你,姑爷对你如何?他没纳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吧?”
王榕道:“娘,您放心吧,我过得挺好的。大爷一直对我敬重有加,上面的婆婆和太婆婆也都是明理之人。至于妾室,当年我怀瑱哥儿的时候,大爷屋里的一个通房生了心思,偷偷倒了断子汤怀了身孕,婆婆不愿意为个庶出而在丫鬟中长了歪风,亲自灌了那丫头一碗落胎药然后发卖了出去,又将大爷叫到屋里教育了一顿。自此以后,大爷对妾室通房就非常克制,其他的丫鬟想到当年那丫头的下场,也少敢去勾引主子的。就是大爷现在的这个姨娘,还是我看他屋里过于单薄怕他面上不好看,亲自提拔上来的。”
裴氏道:“你还是要将姑爷抓紧一些,平时多多关心他,别因为孩子或家事就将他冷落了。男人都是喜欢关心体贴他的女子的,你若不关心他,他就去找其他关心他的女子了。”
“知道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