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子已经杀红了眼,追着昌王的样子,看起来像个厉鬼。
昌王自然不能由着他动手,两人打的难分难舍,一下竟分不出高低。
禁军的到来让太子松了口气,他趁势脱离了昌王的攻击范围,让等在外面的弓箭手放箭,竟是要将昌王当场射杀。
宋相虽有些迟疑,不过却默认了这个决定。
诏书是假的,周帝的死也跟他们有关,若想以绝后患,除掉昌王是必然的。
“杀!”宋相毫不犹豫的说出了那个字。
他不仅要和新皇一起见证昌王的死,还要和新皇一起尽享这大周荣华,更要把自己的儿子变作另一个自己,这些人的死,都是值得的。
太子看着宫殿里的昌王,似乎已经看到了他万箭穿心的惨状,哈哈大笑起来,“你有不世的韬略又如何?终归不过是孤手下一缕亡魂罢了!”
然而,他和宋相都没有等到昌王身亡的惨状,他们等来了风尘仆仆的楚霄。
那个战无不胜的大周战神。
他身后跟着一列列军队,那是戍守边疆数十载的铁血战士,无声无息间,就将所有禁军拿下。
“传国玉玺在此。”
踏月而来的男人,身披甲胄,气势威严,面色冷冽,刀刻般的五官,冷硬如同他手上的九叠篆玉玺。
那玉玺,正是周帝在世时,专门请雕刻名家韩大师纂刻而成的,韩大师刻完玉玺便撒手归西,这世上,也仅有这一枚传国玉玺。
而这传国玉玺,竟是被周帝交给了楚霄。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八个大字,像是烙印一样镌刻在玉面上,让太子和所有人怔在原地。
握着假诏书的宋相如遭雷击,他和太子只顾着谋害周帝,没找着玉玺就用准备好的假的,想来个以假乱真,没想到周帝居然来了一出釜底抽薪,打了他和太子一个措手不及。
楚霄拿的是真玉玺,那他和太子又算什么?谋反吗?
“不可能!”太子被这一遭吓的面色苍白起来,“父皇怎么会给你传国玉玺?”
“为何不可能?”楚霄的面色很冷,说出来的话也和他的气势一样威严,“陛下神机妙算,早知道会有这么一日,将玉玺给我,自然有他的考量。”
“他有什么考量?”太子整个人都蒙了,“我是光明正大的储君?他还要考量什么?!”说到这儿,太子竟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楚霄不答反问:“他考量什么,你不知道吗?”语气间诸多意味。
太子怔住,不可置信的看向龙床上身体已经僵硬的周帝。
“他知道……”太子抱住脑袋,如同疯子一样的反复说着一句话,“他早就知道,他早就知道,才让你在这儿等着我……”
楚霄似没注意到太子的狼狈,冷冷道:“陛下当日只说过一句话,他要寿终正寝。”
是了,太子终于明白过来。
他的父皇到死都还在算计他。
他若寿终正寝,储君该是谁就是谁。
他若没有寿终正寝,这储君也该换个人当了。
太子没有按捺住野心,和宋相取出假诏书的那一刻,一切都不会顺着他的意愿走。
他父皇这一手,出的妙,出的真真是妙啊。
太子哈哈大笑起来,眼泪夺眶而出,他等了十六年,熬了十六年,最终却等来了什么?等来了一个算计。
一个永远也摸不到王座的结局。
他当不了皇帝,因为,他永远斗不过自己的父皇。
他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太子笑的疯魔,也哭红了眼睛。
最终,他举起了手中的剑,手起剑落,鲜血奔涌间,落入冬日冰冷的雪地里。
那是旧岁最后一天,所有陈年的污秽都将留在旧年。
就像鲜血,像死亡,抑或太子。
永王忽然想起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