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既然没有非分之想,蒋琮却也没有及时离开,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就那么看着冯蓁的睡颜。
蒋琮还从没认真地看过冯蓁,因为是妻妹,所以更要避嫌,哪怕心里想极了多看两眼这样的倾城美人,却是不能。此刻忽然有了机会,四下又无人,蒋琮便忍不住地放纵了自己。人看到美丽的事物时,总是会忍不住想多看两眼的,想用眼睛去描摹造物的鬼斧神工。
晚秋的光被窗户筛过之后,洒在冯蓁的脸上,让她的脸颊上添了一片粉光。粉白细腻,像最上等的瓷器,泛着一层釉光。
她卧在叠纱裙里,就好似一朵次第绽开的重瓣牡丹,粉嫩处好似赵粉,端丽处又如魏紫,雪白更胜白雪塔,可却没有一朵牡丹能有她如此多姿的情态,美人如花,而花却难喻其态。
秋阳送进一缕高爽的风,刹那间一丝幽秘的桃香毫无征兆地窜入了蒋琮的鼻尖、脑海、心口。
那香气叫人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莫名的馋虫便被勾了起来,不是口渴,也不是肚饿,但却带来了极端未被满足的躁动。
蒋琮不由自主地往冯蓁倾了倾身,再倾了倾身。杰--米--哒Χs⑥3.
桃香似有若无,在他稳住心神往后退却时,却偏又作怪地窜入了他的脑海,欲迎还拒,叫人一点点地陷了进去。
却说冯华原是高高兴兴往肖夫人处去的,回来时一张俏脸却是惨白一片,继而白里又透出一丝异样的怒红,她走得很快,似乎已经顾不得肚子了。可到了院门口时,却又深呼吸了三次,放缓了脚步,转头吩咐有实道:“你在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有实点点头。
冯华这才提起裙摆进了院子,直奔上房而去,心里只想着先才她君姑说的话,说是长公主要将冯蓁嫁给严征西,只待此次征西将军得胜还朝,两家就要开始过礼。
肖夫人之所以提及严儒钧,那是因为蒋家的确想把蒋琮塞进征西大军里,他们也跟长公主一般,希望严儒钧能格外照看蒋琮,所以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冯
她还在想,为什么冯蓁要这样做?
自然是因为长公主要将她嫁给严儒钧呐,冯华替冯蓁答道。
亏她还为她担忧,为她焦心,原来冯蓁早就选好了退路呢,是不是索性要弄死她,好成为蒋玉书的媳妇啊?!那日自己睡着了,冯蓁匆匆地出去跟蒋琮在院子里说什么了?是在说严家的亲事么?是让他这个做姐夫的帮她么?
这些念头涌上冯华的心头不过是瞬间的事儿,下一刻她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撕心裂肺地喊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蒋琮此刻已经奔到了冯华的身边,“华儿,华儿……”他伸手就要去扶冯华,却被她一把推开。
“滚。”冯华的眼泪已经模糊了她的脸。
有实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冯华为何突然会摔倒,也不知怎么又要推开郎君。
而恰此时,冯蓁也慌张地跑了出来。
她是被冯华的尖叫声给惊醒的。惊醒的瞬间,她坐起身,还有些迷糊,以为那声尖叫是自己梦里的声音,可片刻后她又听到了冯华的哭喊,转身从窗户往外一看,立时吓得一脸惨白地跑了出来,奔过门槛时,还摔了一跤,极其狼狈地才爬了起来。
“阿姐!”冯蓁看着冯华肚子下的那一大摊血,已经吓得面无人色。
有实看看蒋琮,又看看冯蓁,前一刻蒋琮是从屋子里出来的,而下一刻冯蓁又衣衫不整地从屋子里慌乱地跑出来。
这样的情形还用想么?为何自家少夫人会突然从阶梯上滚下来?她是看到了什么?有实立即就觉得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而冯蓁却还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凌乱。她刚睡起,本就是鬓斜衣乱,加之刚才又摔了一跤,踩着了裙摆,就更将衣裳拉乱了,这模样要说是刚偷0情出来,那还真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