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等到乡试之后,他约了我吃酒,正好介绍给你们认识。”邵瑜说道。
苏荏如今交朋友极为严格,若是旁人这样说话,他立时就要说需要对方回答问题才能见面,但邵瑜说的,他立马就应了下来,甚至还补充了一句:“这次吃酒,可不算那两次邀约。”
邵瑜无奈的点点头,又问道:“东西呢?”
“一来就要东西,你把我当苦力?”苏荏不高兴的问道。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将东西拿了出来。
邵瑜接过那一份画卷,摊开看了一眼,这才点了点头,说道:“多谢。”
邵瑜最终还是敌不过苏荏的邀请,留在竹屋住了一晚上,算是满足了苏荏想要抵足而卧的愿望。
这一晚上,苏荏嘴巴就没停过,似是恨不得将好于脑海里的东西全都掏出来才肯罢休一般,无论他说起什么,都要朝着邵瑜问一句:“你有没有什么别的看法?”
求知欲旺盛的,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孩子。
任是邵瑜自诩耐心十足,到了后来,也只恨不得将耳朵捂住,不想听苏荏的唐僧念经。
邵瑜被吵了一整晚,第二日早晨醒来时,眼底都是乌青,心中满是后悔,觉得日后再也不听苏荏的规划,做什么秉烛夜谈抵足而眠的破事。
“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一步。”邵瑜拒绝了小童将苏荏喊起来的提议,如同逃跑一样的离开了苏荏的竹屋。
等回到了邵家,见到冯贞娘,话都没来得及说两句,便倒头睡了下去,直到下午方才悠悠转醒。
“你可算是醒了,妹妹还在外面等着你呢。”冯贞娘笑着说道。
邵瑜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随口解释道:“苏兄就像是念经的老和尚一样,愣是缠着我说了一晚上的话。”
冯贞娘听得好笑,说道:“苏先生学识渊博,偏偏脾气古怪不爱见人,他愿意跟你说话,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
邵瑜笑了笑,很快又一扫之前缺觉引起的疲惫,从床上爬了起来。
邵如玉在外头急的团团转,邵瑜一夜未归,尽早她又收到了一根外祖家送来的银簪。
她和舅舅苏节早有商定,若是今日送过来的是耳坠,那便说明事情已经办成,若是送过来的东西是银簪,那就说明事情失败。
因着苏夫人已经被发配离京,邵如玉获得颇有些胆战心惊的意味,侯府的人员变动,虽然波及到她身边,但她大部分的下人全都保全了下来。
可如今侯府是外松内紧的状态,有专人负责在外跑腿,因而内宅的丫头婆子想要出去,都要经过层层通报,人出不去,东西倒是可以出去,不过一样要接受检查。
故而邵如玉也不敢贸然传信出去,怕再半路上就被人发现不对劲,这才相处这样复杂的传信方法。
早晨那送银簪子的苏府婆子,除了将东西送到,还说了一
句在旁人看来十分寻常的话。
“昨日我家大人,在醉香楼附近瞧见了世子爷,只是没来得及跟他说话。”婆子这般说道。
对于今日的这份差使,这婆子也觉得有些没头脑,她只觉得侯府这样富贵的地方,明明什么都不缺,怎么自家姥爷还要巴巴的送一根银簪子过来,倒是显得苏府太过寒碜了。
当时邵如玉听了婆子的话,心中却是咯/噔一下,想到那跟银簪子,立马便明白,事情失败的原因,是和邵瑜有关,因而邵如玉才会在听见邵瑜回府之后,立马巴巴的跑过来打探情况。
邵瑜一睡睡到下午,邵如玉甚至还跟冯贞娘蹭了个午饭,终于等到邵瑜起身,邵如玉如何能不着急。
“哥哥昨日去了哪里?”邵如玉问道。
邵瑜还未开口,一旁的冯贞娘就有些心疼的说道:“你哥哥中午直接睡了过去,还没有用膳,妹妹有事不妨等等,先让相公吃点东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