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花没能叫动大儿子去地里干活,原本想喊了小儿子去,但走到房门口,才想起来小儿子上午就躲进山里,不到夜里估计不会回来。
一想到小儿子,张翠花心又提起来了,担心他在山里午饭怎么解决,会不会遇到野兽,能不能找到野果子充饥。
再如何担忧小儿子,她都要面对眼前的困境,张翠花丈夫走得早,她虽是个女人,但年轻的时候,也是下地干活的一把好手,但自从大儿子成人之后,张翠花就再没干过重活了。
自来由奢入简难,张翠花此时却怎么也不想自己下地了,只是左思右想,家里的男人都有事,只有三个女人能做活,小儿媳妇要照顾小孙子,张翠花便又算到刘小芸头上了。
不比小儿媳妇爱偷奸耍滑,刘小芸自来老实本分,此时正在院子里喂鸡。
张翠花直接冲进院子里,大着嗓门骂道:“喂喂喂,一天三顿的喂,鸡吃的都要比人吃的好了!”
刘小芸闻言,捏着用来盛放鸡食的缺口瓷碗,站在院中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她向来笨嘴拙舌,为人又老实,因而大多数时候,都只能白白受着张翠花的训斥,甚至还因此在内心一再反省自己的错误。
偏偏张翠花骂人,从来是想到哪里就骂道哪里,完全是随着自己的心情而动,根本没有道理可讲,如此一来,纵然刘小芸努力作出改变想要讨好婆婆,但依旧全是白费功夫。
“不下蛋的鸡,天天养着你有什么用。”张翠花骂道。
再次挨骂的刘小芸,吓得又低下了头。
“你男人伤着了,地里的活他不干,总要有人干,你天天躺在家里就知道偷懒,现在还在这磨蹭,还不快去地里干活。”张翠花理直气壮的支使道。
身形瘦弱的刘小芸有心抗拒,但迫于张翠花在这家里一贯的威严,当下也不敢犹豫,立时放下喂鸡的破碗,从一旁拿起锄头。
只是她刚拿起锄头,一旁一个身形矮小的女童冲了出来。
女童面黄肌瘦头发稀疏,明明已经六岁,但看起来不过四岁多的模样。
女童鼓起勇气,朝着张翠花说道:“奶奶,妈妈上
次还在地头晕倒了,您别让她去吧,小婶婶身子强壮,不如让她去……”
张翠花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开口说道:“哟哟哟,刘小芸,你管管你女儿,一个赔钱货,这是要当我的家?自己偷懒,你还让女儿给你出头,真是一肚子坏水!”
“夏夏,快住嘴。”刘小芸神色微变,对着孩子呵斥一声,转头一脸局促的看着张翠花,说道:“妈,我不是这个意思,夏夏还小,她不懂事,您别跟她计较。”
邵夏夏看着自家母亲这样懦弱的模样,小小的脸上满是失落。
张翠花冷哼一声,接着说道:“再磨蹭,太阳都要下山了。”
刘小芸慌忙点头,提着锄头就要出门。
“水,我要喝水。”
听到丈夫的声音,刘小芸回转身来,就见邵瑜此时头上还带着伤,甚至连血痕都没有擦干净,站在门口,正瞧着她。
“你是摔了脑子,又不是断了手脚,想喝水不知道自己倒!”张翠花骂道,她看着这个不争气的长子,不知道为何,心底就气不打一处来。
邵瑜闻言,心底倒有些同情原身了,张翠花这话骂的,哪像是对着亲儿子,跟仇人也差不离了。
“我那是摔了脑袋吗?我怎么记得是被人砸的。”邵瑜淡淡的说道。
张翠花噎了一下,片刻后理直气壮的说道:“摔和砸有什么区别,总之,伤的是脑袋,不是手脚,自己倒一下又不会死。”
“我不喝水,我就会死,我只喝小芸倒的水。”邵瑜神色恹恹的说道。
“喝喝喝,你真当自己是大少爷了,既然别人倒的不喝,那就渴死算了!”张翠花骂道。
亲妈不在乎邵瑜喝不喝水,刘小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