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现在喜欢我,承诺自然是真心实意的,可人心易变,若是将来变心,便看我哪里都不合心意,怕是就忘了今日的承诺,再会为了喜爱的人要我性命。”
这说的是赵衡因为苏寄云,而赐下毒酒的事。
虽然那毒酒是假的,最终也只是让原主假死离宫。
“你知朕并未要你性命。”赵衡暗自握紧拳头。
姜闻音不语,只是满目哀愁。
“那你要如何才能安心?”是他出尔反尔,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赵衡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心虚。
姜闻音软声道:“不如陛下写道放我出宫的旨意,若将来厌弃了我,就将我放归姜家。”
赵衡闻言神情微顿,目光直视她的面庞。
“你就不怕朕会毁约。”
“陛下乃一国之君,定会守约。”姜闻音其实也害怕,但此刻除了捧着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办法。
赵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朕答应你。”
有自己放她离宫一事在先,又逼迫她再次进宫在后,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姜闻音舒了一口气,同时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赵衡这个人吃软不吃硬。
很快,赵衡在桌面上铺开一张绢布,提笔写下旨意,盖上玉玺,然后交给了她,望见她舒展的眉眼,补充了一句:“这道旨意现在没用。”
姜闻音:“……我知道。”
拿到旨意后,赵衡便没有多留她,命人去把姜夫人请回来,让内侍把母女二人送出宫。
回去的路上,姜夫人一直愁眉不展。
回到姜府后,对姜闻音说了句:“是你弟弟害了你。”便一眼不发地去了姜暮潭的院子,动用了家法,拎着姜暮潭去了祠堂跪着。
姜闻音拦了拦,好歹没出人命。
“是我惯坏了你,让你险些害了你姐姐,明日我便去求你陈伯父,让他领了你去军营里。”姜夫人恨恨道。
姜暮潭才受过板子,也不为自己辩解,直直地跪在那里,“是我差点害了姐姐,儿子甘愿受罚。”
姜闻音没有再拦,今日的事虽说是姜暮潭年纪小,被伙伴哄骗喝了酒,按下的手印,但叫他涨涨记性也好。
次日清晨,赵熙便上门负荆请罪,把昨日的事都拦在自己身上,还把坑姜暮潭的那两个少年带来,任凭姜府处置。
姜夫人正恨他的紧,哪里肯理会他,只是任他在那里跪着。
很快,姜闻音入宫的日子便定下了。
正月二十二,是钦天监选的日子,赵衡身边的内侍亲自来通知的。
上元节后,长安街巷里的柳枝悄悄生出绿意。
姜闻音入宫这日,暖阳和煦,春风宜人。
礼部官员早早便来了,在姜府门前等候,女官们伺候姜闻音换上华贵精致的贵妃朝服,待她出门向姜夫人辞别后,拥簇着她登上四驾鸾车,往皇宫的方向远去。
仪仗气势不凡,队伍浩浩荡荡,沿途行人莫不避让至一旁,满目艳羡。
“好大的排场,这莫不是哪位王孙贵族娶亲?”
“王孙贵族娶亲可没这排场,你再仔细瞧瞧,这可是陛下派人迎接贵妃入宫的仪仗,这么大的阵仗几十年都没见过,怕是立后也不过如此。”
“你自是没见过,本朝上一次迎娶皇后,可是献宗那会儿的旧事了。”旁边拄着拐杖的白发老者道。
“老伯这样说,可是见过?”众人好奇地问。
“献宗娶后时老朽还是垂髫小童,有幸瞻仰,那派场至今难忘。”白发老者回忆道。
“那这位贵妃娘娘比之如何?”立刻便有人问道。
“虽不能及,但也不差几分。”
“若真如老伯所说,陛下倒是看中这位贵妃娘娘。”
“不管老伯所言是不是真的,陛下看中贵妃倒是真的,听说贵妃还未入宫前,已经在与人议亲,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