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痒意。
萧绥嘴角微弯,身形不偏不倚,目不斜视,像是身侧并无绝世美人,道:“家住何处?”
“砚州。”
“可有手足兄弟?”
“并无。”
俞忠平一听主子问的问题,头低得更深。
谢珉缓缓问:“王爷只想问这些粗浅无用的?不问更‘深’一点?或者王爷现在不想问,是因为已经将我‘彻底扒光’了?”
萧绥偏头看他。
他衣裳穿的好好的,恰如其分,眼神却说不出的热切,眉目辗转间,是悄无声息的诱惑。
谢珉委屈地说:“那王爷‘扒’的时候,知不知道我有没有伺候过旁人?想不想知道?”
萧绥的目光深了一瞬。
他依然在装傻充愣,神情虚虚实实,说话半真半假。
“如果不知道,我可以,告诉王爷的。”
他贴得更近了。
四目相对的刹那,佯装的冰冷审视撞上虚伪的热切诱惑,萧绥面无表情,谢珉噙着一点笑,和之前如出一辙的笑容,仿佛在说,他胜券在握,他是他的囚徒。
萧绥却忽然往前走了一步,避过了他的触碰。
谢珉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
谢珉眼底的笑消失了。
俞忠平心说王爷爱洁,怕是不喜欢孟浪之人。
萧绥低头重新装箭支,招手让属下过来,沉声吩咐几句,属下会意,跑到对面,和一个亲军说话。
亲军朝这边看了一眼,立即跑去抓逃窜的犯人,不一小会儿,就拖着指定的男子回来,他踢他一脚,让他跪在地上,按住他。
“不……不要!王爷我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谢珉受挫后立在原地,神色不明,萧绥转过身,将手中上好短箭的弩递给谢珉。
谢珉向来越挫越勇,眼睛微微发亮。他接过时,刻意避过了肌肤的触碰。
萧绥若嫌他脏,不喜欢这样,那就换一个方式,换一个节奏,没有他搞不定的男人,除非对方有问题。
谢珉从未怀疑过自己,他这么多年无往不利。
萧绥注意到他举动上的微末变化,漆黑的眼睛一瞬间如深潭,望不见底。
“杀了他。”萧绥指着那个哀嚎的男子,说。
早有预料,真正听萧绥说时,谢珉心口仍是一震。
他们是该死,要他杀,他却第一时间下不了手。
在他所受到的教育里,生命可贵,杀人犯法。
观念不是一瞬间能改变的。
萧绥……是不是在试探,试探他属不属于这个世界?
这个诡异念头出现的刹那,谢珉抿紧了唇,肌肉有些紧绷。
那张纸条,注定无法让他信任萧绥。
无论萧绥有没有这层意思,他都得彻底伪装成一个古人,在萧绥面前避免说任何现代的话,发表现代的观点。
他佯装惊吓,苍白着唇,说:“不……我下不了手。”
萧绥道:“认得他吗?”
谢珉朝那人看去,记忆一片空白。
“他是个惯犯,骗人钱财,害人性命,掘坟盗墓,无恶不作,曾经伪装官员,骗你母亲钱财,他自己都招了,你说巧不巧?”
“草民不记得了。”
那些东西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他不知道,就必须一口咬死不记得,一旦撒谎,就要用无数个错漏百出的谎言来圆,那才是真正的险境。
萧绥淡道:“不记得,罪过却真实存在,你有处置他的权力。”
谢珉垂着脑袋。
萧绥很高,站在他跟前,将他笼在阴影里,火辣烈日照不到他,那种日积月累弥足而深的压迫感,却比烈日可怕。
谢珉迟疑了一会儿,手在颤,却笃定地说:“好。”
他知道自己在演,但也要演得像,骗过自己,才能骗过老辣的萧绥。
他转过